直到走到寝殿,元映回头看到男人还在身后,也不由一愣,“你怎么没同药长老一起下山去?我这里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
律星洲抬起头,看着月夜下的红衣美人,“主子今夜不用属下侍寝?”
元映脸色一红,方才药长老提的双修都没让他害臊,“什么侍寝,就只是一起睡罢了。今夜就不用了,有师兄在,这几日都不用麻烦你,正好你也不喜与人同睡,这阵子好好休息。”
律星洲扯了扯嘴角,讽刺道:“有了正主,果然就不需要赝品了。”
元映眸露疑惑:“你在说什么?”
律星洲走了过来,站到与元映一步远的位置,殿内明明灭灭的烛火照得他神情愈发复杂莫测,“难道不是吗?后院里那些男宠公子不都是你寻来代替左护法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和左护法有相似之处,黄衣服的少年眉眼像他,蓝衣的青年气质像他,还有其他人……”
元映被他迫人的气势逼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却跟着往前进了一步,直到元映退无可退,后背抵上漆黑的柱子,男人也走到他半步前,微微低头看着矮他半头的青年,黑沉的眸底醋意翻涌。
“我呢,和那个孤飞尘是哪点相似?让你连着宠幸我这么久?”
他话说完,长臂一伸,撑到柱子上,震得尘灰扑簌而落。
元映被他困在这狭小空间,仰着脸有些无措,“你误会了。”
他同律星洲睡觉,纯粹是因为体热。
却不想男人听了他这句话,薄唇微牵,露出一个冷笑:“是了,我只是暗卫而已。怎么能和你那些有名分的男宠公子们比。除了好穿白衣,功法冰寒,我实在想不通这些日子你对我如此特别的原因。落雁君,你能否告诉在下,你究竟在想什么?”
这是除了辞行那夜,他第一次以平语相称。
元映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蹙着眉头整理半天,才道:“你不是知道吗?我那日走火入魔,全身如被炙烤,你虽然用内力帮我调理一夜,可我经脉仍有燥意,有你在身边才会感觉舒服些。”
律星洲不放过他脸上表情,“仅是如此?”
“是。”元映不躲不避。
律星洲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成拳,“那你为何在我面前再不称本座,又为何每夜睡得那般毫无防备,还有那句‘长虹掩钓浦,落雁下星洲’,为何其他暗卫都是次序为名,而我却叫星洲?”
难道你……不是同我一样一见钟情?
“……”元映都没想到这些日子他竟然暴露了这么多不符合人设的地方。他能如何解释?不称本座是因为习惯私底下用我自称,睡得毫无防备,是因为同面前这人两世情缘,下意识对他信任亲近,至于诗……纯粹是他信口胡诌,律星洲本来就叫律星洲。
可这些偏偏都不能如实相告。
啊,真的头疼。
律星洲看青年突然沉默,心下燃起些许期望,“主子,你对我终究是特别的。”
元映忍着突突跳的额头,本想破罐子破摔,点头算了,反正面前这人迟早要睡。
却不防十步外突然传来人声,有人提灯而来,一袭白衣月下皎然。
“可笑,你叫律星洲自然是因为本名就叫律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