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将事情想得消极些,以为如此就不会给自己太大希望,失意时也不会太苦,可没想到在明照有关的事上,他还是忍不住有期盼,有幻想,以至于现在,他恨不得提起长剑,直取夺走元映真心的拓跋攸性命。
“怎么又绕回来了。”元映见青年脸色如此难看,也不由一惊,忙重新安慰道:“风哥,陛下是我的夫君,可你是我的至交好友,你如果要造反,陛下不一定有多惨,但我绝对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季庭风扯了扯嘴角,眼眸垂着,浓睫下阴影密密,“我从十岁起,就不止想做你的挚交。”
元映听了这话也很难受,如果不是那个剧情填充道具,他们之间就不会这么复杂。
“风哥,你想开点,没有我这个汴京城的元映,可能还有个凉州城的方映,你不要把心吊死在我身上嘛,我之前跟陛下也说了,如果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换个人喜欢。人活在世并不一定要非谁不可。”
因为失去记忆,还没对谁情根深种过的元映可看得开了。
听到这段话,季庭风原本黯淡的眸色又起了些许光亮,仿佛微弱的萤火,“若陛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会换个人喜欢?”
元映被他这抓重点的能力弄得头疼,气得轻揪住他这位风哥的耳朵,在人耳边大声道:“我说,人活在世并不一定要非谁不可!”
“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玄衣墨发的男人撩开衣袍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迅速变得快跟衣服一样黑,粗粗看去,还以为门口站了只喝了陈醋的大乌鸦。
“可朕非你不可!”
屋里的两人皆是一惊。
元映下意识地松开青年的耳朵,退了一步,讷讷喊了句“陛下”。
季庭风头发浸了冷汗,他还记得自己是杀了随行官在逃的前朝皇嗣。
拓跋攸却全无计较这个的意思,他走过来盯着被装扮成少女的元映,挑了挑眉,笑道:“几日不见,我家娘子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元映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身鹅黄罗裙,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我这……我这……”
他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离家出走才穿成这样,在皇帝面前如此说显然有些过分,不由匆匆抱了包袱里的男装,耳根红着说了句“我先去换衣服”就躲到床帐后去了。
此间霎时只剩了季庭风和皇帝两人,季庭风放在桌边的手握紧成拳,神色十分忌惮。
“陛下为何也会在这里?”
他相信元映不会骗他,看刚才少年的反应,应当是也没想到皇帝会出现在这里。
拓跋攸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先坐到桌边借着元映的杯子续了杯茶,徐徐喝了口,才抬眸略含冷色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还能如何?自然是来接我家惦记友人不远千里跑到边城的妻子。”
“……”
听出男人的潜台词,季庭风蜷成拳的手微微松了开,“陛下不怪我?”
“怪你什么?汴京到凉州路途遥远,未到地方就病死在路上的官员不知几多。”拓跋攸放下茶盏,“你作为延平侯兼凉州牧守,因为那反叛的长安侯滞留庆阳属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