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醒,朕都没心思用膳。”男人边蹭边道,话里本是陈述事实,可因着是对少年说,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有几分撒娇的语气。
元映费劲地从被压住的被子里钻出来,看着还赖在他身上的男人,伸出在被窝里捂得暖暖的手推他:“那你让我起来呀,你压着我,我怎么给你传膳?”
说着,他抬头往外看了眼,发现李逢也不在。
“李侍官呢,我不是让他好好守着你吗?”
拓跋攸坐起来,边把少年拉起来边趁着属下不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说他要换值,便先走了。”
元映有些狐疑,边起床穿鞋边嘀咕:“李侍官是这么不负责的一个人吗?”
拓跋攸抬眼对上藏在房梁里的暗卫视线,阴恻恻地笑了下,然后回过头,故作无知地道:“朕也不清楚,或许他今日有什么急事。”
元映摇摇头,刷新对李逢的印象,穿戴好后转过身让男人好好在床上呆着,嘱咐道:“你等会记得躺下哦,我去传膳,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醒了。”
拓跋攸点点头,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一个胭脂盒,“这是李逢留下的粉盒,说可以帮我遮掩脸色。”
元映这才想起来,他俯下.身,仔细打量男人的模样,发现他神采奕奕、面泽红润,确实不像是中毒之人,“是,还是得掩饰下,不然有心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拓跋攸含笑看他,然后晃了晃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那就有劳明照了。”
这句话这几日他不知说过多少次,元映也没有怨言,应了一声就开始上手。他照顾男人已经照顾成习惯,对肌肤之亲不如之前那么敏感。
拓跋攸仰着脸看表情认真为他乔装的少年,心中微热,情不自禁道:“明照,等过几日,我封你为后吧。”
元映还沾着黑粉的手一顿,对上男人黏在自己脸上的眼睛,“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拓跋攸一笑,用完好的左手握住少年的手腕,语气真切道:“朕宫中反正只有你一个,立你为后不是迟早的事吗?”
元映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不由有些慌乱,“可是……”
这后位不是留给风哥的吗?
说什么宫中只有他一个,难道他不要风哥了???
一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元映人都懵了,匆匆放下粉盒,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我去传膳”,就走出了寝殿。
拓跋攸看着不见喜色的少年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
明照这反应究竟是高兴得不知所措,还是根本不想做他的皇后?
陷入沉思的男人眉眼隐在床帐的阴影之下,神色愈发难看。
“喵”
偌大的宫殿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猫叫。
男人眉眼犀利地往声源处看去,手上现出随身的短匕。
完美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慢慢从角落走来,直到走到昏黄的烛火下,它一身黑亮皮毛才现了出来。
“喵。”它又叫了一声,没再往前走,一双墨绿色的猫瞳直直看向床上的男人。
拓跋攸眯着眼看向这有些诡异的黑猫,并未因为它是只猫儿就放松下来。
一时之间,一人一猫在被照亮的这方寸之地形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