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她一路爬到秦欣和轿撵下，满脸泪痕磕头，“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发誓！往后绝不踏出摘玉阁一步！只求能留在宫中！”

秦欣和低头看她，只觉得可笑，“柳紫菀，你是不是以为，我秦欣和不过是秋后蚂蚱，得意不久，等我死了，你还是这宫里柳美人。”

紫菀一怔，连连否决，“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想在宫里了此残生！求夫人能成全！”

“你拜错佛了，我不杀你，已经是看在往日情份上。”

“夫人！”

“孙总管，找人把她送出宫去，不用太为难，就让她在盛京城里待着，我还有些东西想给她看。”

“奴才明白！”

孙鲁一个手势，站在紫菀身后太监心领神会，一个手刀将其劈晕。

……

不过短短三日，各宫妃嫔相继离去。

林若姝和沈映雪家就在盛京，是最先走，贺秋月父亲是前平凉太守，去年因一场重病死了，她也不愿再回平凉，就随庶妹贺冬雪一道在灵水寺出了家，王清清和杨素巧都回了老乡，她俩虽然是同时出宫，但场面可谓一天一地，王清清她爹是都转运盐使，朝廷里少有财主，这几年往宫里搭了老鼻子钱，王清清收拾了足足三日，拉走好几大车东西，而杨素巧只是七品小官之女，能入宫对她来说是满门荣耀，自然不想出宫，一直拖到了最后期限，才不情不愿走了。

至于慕容语儿，正儿八经书香门第，祖宗无犯罪之男，亲族无再嫁之女，所以她吊死在了宫中。

秦欣和听闻这个消息，不免有些唏嘘，“皇后那边怎么处置？”

“赏赐了一份棺木，连夜送回慕容府了。”

“真狠，都死在宫里了，还不让以宫嫔名分下葬。”

“皇后说宫嫔自戕是重罪，不重罚慕容家人已经是格外开恩。”

“随便吧。”

距离七七四十九日之期仅剩六日，宫外是一团乱麻，群臣也蠢蠢欲动，秦欣和很想两个孩子，又惦记秦铮，本来就上火，偏月事还跟着凑热闹，她现在心里烦要命，只想安安静静歇一会。

可这种时局，根本容不得她喘息片刻。

刚得了慕容语儿身死消息，便又有人来报，翰林院大学士正往宫里来，是要求见皇上。

这三日里，秦欣和已经下令斩杀了五个朝臣，虽然都是些藉藉无名之辈，但露面即斩狠辣手段也算小小震慑了皇太弟党，她还以为多少能消停一阵，好腾出手来处理盛京罢工商贩，没成想居然还有不怕死往前上，秦欣和一下子有些压不住火，“翰林院大学士？他们是不是觉得，找个德高望重桃李天下人过来我就不敢杀了？”

“夫人……这恐怕，还真不能杀，就连小秦大人也曾师从翰林大学士，朝堂上能官至三品，哪个没在翰林院待过，若杀了他，必定会惹众怒啊。”

“可我要是不杀他，不出一个时辰，就得四五十人跪在殿外，那怎么收场？”

“也许，他只是信了妖妃祸国，才冒死前来劝阻皇上，夫人将他叫进来，说清真相便是。”

“哼，人家要就是你这么想，他一旦进到这勤政殿，出去还不是长着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时候沈家就咬死你藏着个傀儡皇帝，硬要往里面闯，你还怎么阻拦？”

孙鲁一听，深觉有理，“是奴才想岔了……可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如何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