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蝉鸣阵阵,窗内暗香浮动。
魏祈侧身躺着听她讲话本,越听越精神,眸光比天上那十五的月亮还要更胜一筹。
秦欣和都口干舌燥了,发觉他连眼睛都没闭,有些气恼道,“皇上还打算从头到尾都听完了?”
“嗯,后面呢?那珊瑚鬼真能号令海里所有的鱼?海底深渊真的有上古时期被淹没的国家吗?真的有比房子还大的巨鲨吗?”
他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连连发问,让秦欣和质疑起了王氏的醒酒汤,“怎么搞的,那汤只对我爹有用吗……”
“难道没有龙王吗?”
“没有龙王,只有海王,呸,也没有海王,这话本儿上写的都是胡编乱造,皇上怎么还能较真儿呢。”
魏祈皱眉,很是不爽的夺过那本书,“你不讲算了,为何编排人家写书之人,朕又不是不识字,朕自己读。”
“行,你识字,你厉害,你讲罢。”秦欣和正好也累了,便枕着胳膊,伏在床沿边,一面晃扇子一面看他,暖意融融的烛光下,魏祈的手指搭在那有些雾绒绒的藏蓝色封页上,显得极为白皙细腻,匀称修长,并没有什么过分凸出的骨结青筋,是一双常年养尊处优的手。
趴了一会,秦欣和忽然想起外头还候着两个丫鬟,赶忙起身出去,见她俩蹲在窗户底下挠痒痒,被蚊子咬也不敢下手拍,又气又觉得好笑,“你们是傻的吗?我不说还要在这守一夜?不怕让蚊虫吃了?”
“里面,里面的是皇上,奴婢不敢走开……”
“睡去吧,这没什么事了。”
两个丫鬟朝她行了一礼,这才谨慎小心的退了下去,半点没有她尚在府里时的大胆活泼。
秦欣和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接着给魏祈扇风去。
魏祈废话连篇的奏折看多了,看起话本来也一目十行的,两盏茶的功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才算心满意足。
“皇上这下能睡了吧?”
“朕还有件事。”
“又又又有什么事啊?”
魏祈将书轻轻的搁在枕边,垂眸问道,“才刚半梦半醒时,听你堂兄与你,谈论起傅家二公子,所因何事?”
原来听到了,为什么这时候才问。
是觉得秦铮主动提起很奇怪吗?怀疑秦铮还是怀疑她?
秦欣和眼睛微睁,烛光在漆黑的杏眸里闪过,犹如一道冷箭,转瞬即逝了,“哦,嫔妾的贴身侍女紫菀,如今已有十八岁,她从小伺候嫔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嫔妾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给她找个体面的好人家,就托堂兄扫听扫听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结果堂兄说了一大堆,嫔妾都觉得不好。”
“……这与傅家二公子有什么关系?”
“紫菀喜欢傅二公子那款啊,嫔妾就让堂兄按着找。”秦欣和笑嘻嘻的,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偏堂兄一口咬定我家紫菀嫁不出去,嫔妾还真就不信那个邪了,皇上你看,有合适的吗?”
魏祈笑了,“傅二公子不是尚未娶妻,你若高兴,朕便将紫菀赐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