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要走,忽然听秦欣和大着舌头,奔丧似的唤道,“皇上——”
魏祈气不打一处来,也跟着她骤然拔高了声调,“叫朕做什么!”
“嫔妾口渴,想喝茶……”
“你让朕伺候你?”
秦欣和平时就爱撒娇,喝醉酒后更变本加厉,半阖眼着给他送去几个飞吻,见他不动,又带着脾气的打了个滚。
魏祈咬牙,去端茶来,坐在床沿上扶着她饮下。
秦欣和喝完,胃里舒服不少,不是那么恶心想吐了,也更有力气做幺蛾子,她倚在魏祈身上,顺势往下滑,放赖似的枕着魏祈的大腿,掰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额头上搭,“皇上,头疼,揉揉……”
魏祈的耐心是极为稀少的,仅有那一丁点已经被秦欣和耗费干净了,况且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怎么会做此等暖床奴婢做的事,“秦欣和,别怪朕没提醒你,朕可以随时降了你的位份。”
“揉揉嘛。”秦欣和自顾自的摆弄着他的手指,笑道,“皇上的手真好看,又细又长,滑溜溜的,给嫔妾揉揉,嫔妾肯定就不疼了。”
魏祈始终觉得她是装模作样,想趁机与自己亲近,“……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
秦欣和没被他唬住,松开手,又去摸他的下颌骨,轻轻的,试探着,沿着脖颈一点一点顺到喉结,魏祈不自觉绷紧肩膀,吞咽口中多余的津液。
那看似坚硬又很脆弱的喉骨在秦欣和的指尖滚动,带着皮肉与血液的温度,秦欣和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把手缩回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魏祈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而腿上躺着的人面色酡红,黑发湿润,汗津津的黏在腮上,似病态、似酒态、又有情至意满后的天真娇憨,“难受,头疼。”
魏祈心想,若世上真有鬼神之说,她定是魔星转世,不然怎么这般会磨人,“哪里疼?”
秦欣和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便有一双手落了上去,轻重适宜的按着,揉着,一个方向打圈。
……
翌日天未亮,秦欣和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难受的想一头碰死,“紫菀——”
魏祈睁开眼睛,顺手从一旁的凳子上捞过杯茶,熟练的递到她嘴边。
秦欣和咕嘟咕嘟的把茶喝了,又躺回去,“啊,真是要死了……”
“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
看她这般惊讶无措,魏祈就知道,她是这会才彻底醒酒,方才念道,“金镛铜号名利场,一饮红尘长春露。罢去俗世锦裳食,以天为盖地为庐。”
秦欣和听到这词,脸歘的一下就红了,“我,我作的?”
魏祈冷哼一声,“朕昨日真想随你意愿,扒光你的衣裳丢到外面去,让你以雪为盖以雪为庐。”
“天啊——我怎么啥都想不起来了!”
秦欣和钻到被子里,崩溃的扑腾半天,被魏祈踢了一脚才消停,过了一会,她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嫔妾可还有,说什么别的?”
魏祈道,“你还作了好几首破诗,要朕念来听听吗?”
“……嫔妾做的诗,皇上这会还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