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和在心里暗自生气,她难得装一把大家闺秀,一个两个都来拆台,也罢,这会装实在晚了,“我是看人下菜碟儿的,三哥先说有没有喜事要告诉我。”
秦铮笑着问,“什么算喜事?”
他想故意吊吊秦欣和的胃口,却听傅礼在旁温言细语的揭底,“皇上破格授予了你三哥从七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这比秦欣和预想的结果还要好,她不由咧开嘴,态度殷勤的给秦铮倒了杯热茶,“这就算喜事啊!正好冯镖头还没离京,我现在就去修书一封,叫他们带回烟阳去,让大伯伯和大伯母早些知道,欸!果真你该做老大才是!”
秦铮自诩盖世聪明,奈何排行老三,从小就受上头两个哥哥的欺负,这才在取表字时非要用伯仲叔里的那个伯。男人嘛,幼稚起来不如五岁小孩,秦欣和一说他该做老大,他就喜上眉梢了,“急什么,你先唤我两声大哥听听。”
秦欣和放下茶壶,笑里藏刀道,“这事也得写信上,问过大伯伯再定夺。”
“……说笑而已,还当真了,少桓兄你瞧见了吧,我这妹妹对你算客气了。”
傅礼这时才抬眸看向秦欣和,见她一双杏眸如葡萄般圆润漆黑,丰盈的脸颊似水蜜桃般亮丽粉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甜的水意,让人不禁喉咙发痒,生出咬上一口的冲动。
“秦姑娘,对我,自然客气。”
秦欣和听他把话说的又缓又慢,像是咬牙切齿,以为在讽刺自己,就有点不太高兴了,“傅二公子不用问,想必也入职了翰林院?”
秦铮一下子就听出了火.药味,生怕两人起口角争执,抢先一步跳出来做和事佬,“少桓兄如今在庶常馆,消息昨晚就已经传遍盛京了,估计这会子郑国公府全是来往恭贺的,他嫌太吵闹,不愿回去应付,故而随我到咱府里躲躲清静。”
“哦……你解释这么多干嘛?”
秦铮心想,我还不知道你,我要不解释,你定要追问人家为什么不回府去,听着跟下逐客令一样,“没什么,你不是要写信吗,还不快去。”
秦铮支走秦欣和,自以为保住了傅二公子的颜面,立大功一件,没成想一扭头,与那和善的目光对视了,“少桓兄,可有事?”
傅礼道了声“无事”,随即话锋一转,同秦章平聊起了收复东部失地之事。
晋朝的十年内斗让东夷几个小国有了可趁之机,联起手来夺走了东部十几座城池,永昌帝登基时便有意收复那些失地,奈何国库空虚,兵马疲倦,需要休养生息,这才隐忍多年,如今在位的承安帝并非形式主义,钱都往刀刃上花,眼看着力量渐渐积蓄起来,朝堂上便有人提出起兵征东,然而文官武将两种思维,双方争执不下,已然吵了有些时日。
秦章平是典型的武将思维,他主张起兵,不仅要收复失地,连同那些东夷小国也得一块干掉,方能以绝后患,彰显大晋王朝之威。而秦铮是典型的文官思维,他认为兵马强大的代价是百姓沉重的赋税,出征东夷只会令百姓陷入困顿,届时不知会生出多少土匪窃贼,都说攘外必先安内,怎能为了杀外头的攮自己几刀。
傅礼也是主和书生,但今日成了叛徒,与秦章平这个武将越聊越投机,秦章平秦铮叔侄俩向来政见不合,做叔父的又嘴笨说不过侄子,有傅礼做帮手,他终于打了回漂亮的翻身仗,一时兴起非要留傅礼在府中用午膳。
秦欣和在王氏屋里吃的,没动两下筷子,负责那边酒菜的嬷嬷就来学话了,“夫人小姐可是不知,我头一次见到伯铮少爷那么憋屈,脸涨的通红,眼睛瞪的老大,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