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周决定和谈,来换取边关的宁静。
这些人,大抵就是北蛮派来的使者,因此也难怪他们敢在此有恃无恐的出口讽刺。
“看来他们是来这给我们下马威的?”霍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我看他们这是找死。”
她爹的仇还算不清呢?找场子居然找到她头上来了。
“不可妄动。”小皇子拉了拉她的袖子,不让霍姝暴脾气地冲出去。他告诉霍姝这些北蛮人身份的原因,就是想告诉她在马场不能动他们。
父皇很看重这次和北蛮的和谈,若是被霍姝插手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北蛮要追究,霍姝恐怕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如果到时候他真的驯服了马王,那么我们和谈的时候,岂不是低了一份气焰?”
说到底如今大周虽然没了绝对的优势,但也没有那么软弱可欺。
霍姝刚说完,就听见吴琅拔高了声音:“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霍姝看过去,因为北蛮人嚣张的行径,已经有人忍不住和他们争论了起来,让他们别说大话,有本事就自己上去试试看。
北蛮人敢口出狂言,那自然是应了。
只是他派出来驯服烈马的,并不是他们的北蛮人,而是那脖子上带着锁链的大周奴隶!
“这是我前几年捡来亲手调/教的奴隶,说不上能有多英勇,但驯服这马,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那北蛮人露出了得意的笑,话语中的意思更是挑衅。
这大周人被北蛮调/教几年,就能够轻松打败大周人?而且这样的人,还是他手下的奴隶罢了。
这一开口,简直是将所有大周人都贬低了个彻底!
小太子让霍姝冷静,但是显然吴琅才是更需要冷静的,他恨恨骂了一句,一脚踢到桌子上,然后拔腿就气势汹汹想往那边走,然后就被陶知行一把拉住。
“去什么去。”陶知行的话毫不留情:“你是打得过他们还是驯得了马?”
如果做不到,出去反而不过就是丢脸罢了。
只有吴琅和霍姝心中的愤怒可以共通。霍姝的父亲就是死在自己人和北蛮人手里,而吴琅的父亲也是武将,言传身教,面对北蛮人也是恨不得拿刀将他们全部杀死,更不要说还要被他们直接挑衅了。
陶知行也知道自己的话很欠揍,所以又放缓了语气劝道:“现在争赢了也不过是匹夫之勇,你不如学好本事,到时便和霍将军一般,去边关打北蛮。”
霍姝的父亲,在这些小将眼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吴琅从陶知行的手中把袖子大力地扯回来,但到底还是坐了下来,把头转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在家练字。”
这确实是最理智的办法,但感觉太让人憋屈。
在沉默间,不远处北蛮人已经发出了大声的欢呼,而大周人却个个脸色涨红,觉得受到了羞辱。
那个奴隶,居然真的把马王给驯服了。
此刻原本凶相毕露的黑白马王低着头,不再乱动,而它背上的奴隶少年慢慢放开了钳制马王的胳膊,开始用手掌轻拍马王的脖子。
片刻之后,奴隶从马王背上爬下,木然地用将锁链拷回到自己脖子上。
领头的北蛮人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堆霍姝听不懂的话,然后带着马王,大笑着离去。
“我会禀告父皇。”小太子将手放在双膝上,手掌已经把袍服抓成了褶皱,他的眼中有着不甘,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也不全是坏事。”霍姝将红色的鞭子紧紧地缠在手掌上:“三日之后,便是迎宾的宴会,既然知道北蛮人如此嚣张,那我们也好做好准备。”
在这马场上丢脸,说破了也不过一件小事。
可若发生在宴会之上,那可不是白丢一匹马王这么简单了。
……
马场之行不欢而散。
霍姝被这件事哽在胸口,都快要气炸。
“下次入宫,公主便带我去吧。”白苓帮忙将霍姝的长发梳通:“北蛮的事情,奴婢倒更熟知一些。”
白苓是霍姝的母亲救回来的,在霍姝到了边关之后,便开始跟着她。据白苓自己所说,她自小便生在边关,对北蛮的事情,知道的比霍姝还多不少。
霍姝点头应了。
她今天算是败兴而归,情绪很不高,洗漱之后便打算上床睡觉。然而爬到床榻上都闭了眼,突然心如擂鼓,好像忘记了一件不做就很可怕的事情。
妈耶,她回来之后就顾着生气了,给曾侄孙的课文还没有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