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说的也是哦,那师兄就不客气了!米桦说话间已跃动身形,化作一道人影冲向了小迷!
远处石桌,两男子对弈,左手是一位老者,虽苍髯皓首,耄耋之年,但举棋沉稳,下子利落,丝毫没有垂老之态,好似那白发白须是粘上去的,其易容之下是一张年轻面孔一般。右手是一位壮年,比之老者,他看上去反倒更显沧桑,尤其眉尖一道深疤,更勾勒出因棋局不利而气势低落的沧迈之态。
嘶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石桌旁,负手而立的观棋老妪远观战端又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缕缕青丝随风划过她皱纹丛生的脸颊,一双美眸变得飘忽不已!
哎呀,你就别瞎操心啦!耄耋老者撑起眼皮瞥了一眼,摇头笑道:我看你是管孩子管上瘾,都魔怔了。你以为你师弟师妹和咱家那几个不争气的一样?自家比试都能致重伤?
瞎说什么呢!青发老妪丢了个白眼过去,虽然心里认可丈夫的话,嘴上却还是说道:咱家孩子也都很好,个个都是好样的
这一对老夫妻自然就是姚霜和南华馨。他们所说自家比试之事,是指去年南华馨从东瀛归来举家团圆时,姚姚和姚归林那一场。当时姚姚年轻气盛,下手没轻重,致使姚归林重伤,好好的团圆夜硬生生给搅合没了。
好好好
正当南华馨思念孩儿们时,姚霜忽然连声叫好,像是接她的话,却举棋落子,开怀大笑道:这一子落定,小瑾你可就输了呀!
壮年男子定睛一瞧,确实败局已定,当下也不懊恼,舒展眉头颔首道:姚叔,是我输了。
再来一局?
唔
壮年男子犹豫之际,南华馨立坐一旁,收拾棋子佯怒道: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来,我跟他来一局,师兄你瞧着,我帮你报仇!
好。
听着棋子相碰发出的清脆声响,南宫瑾微笑着点头,俄而望向远处庭院,回廊下,一紫一红两抹亮色点缀了整座庭院。
姐姐,今日哥哥会回来吗?
红发女子躺在紫衣女子怀里,洁白细嫩的双手撩拨着紫衣女子的长发,一双细眸却出神地望着天空。如此的相问,已然三十年。
会的,一定会的。
如此的回答,也同样三十载。日月交替,寒来暑往,只有她们姐妹寸步不离的守候至今,即使是曾经闲不住的火儿,为了他,也定下了心。
姐姐。唱那首歌给哥哥听吧。
紫衣微微一笑,缓缓哼唱出一首温柔动听的守望之曲。
那一天,我们在那里相遇,挽手共舞,度过了美好春天。天真的我,以为那就是永远,四个人的篝火晚宴。而如今,我们相隔两个世界,年年月月,划过了双指尖。后知后觉,这就是将来的某一天,等到或是迟来的永远。呜呼呜呜呜啊哈啊啊啊别对我说再见,别对我们说再见,这不是我们的期望,我们的期望是永远。别对我说离别,别对我们说离别,这不是我们的宿命,我们的宿命是永远呜呜呜呜呜呜
低沉而婉转的歌声穿过回廊帷幕,回荡在独此一院的狭小天地间。屋顶斜瓦,一黑袍短发男子坐在黑色长镰刀柄之上,阖目听着歌儿,任由鹧鸪儿从他肩头飞掠而过,盘旋着落在他膝盖上。雀儿咕咕咕的低频率震动着,像是在倾诉方才被夺食之恨。屋檐之下别院,叼着蚯蚓的小新径直窜入一樽半尺高的黑鼎内,布满蜘蛛网的黑鼎猛然跃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腹花蛛,一口将小新送来的蚯蚓生吞入腹。
曲终,人聚。
非是约定俗成,而是他们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由远及近,从激荡到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