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要关门。

维吉尼亚踏前一步用手挡住了门，语气中透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姐姐答应了你的要求，但不代表我们海族可以任你欺负，她是海族公主，深受全族人的喜爱，你要是欺辱她，我们海族哪怕同归于尽也不会善罢甘休。”

艾米莉亚皱了下眉刚想说什么，海洛伊丝从回廊上匆匆跑了过来，她一把抓住自家弟弟，急切道，“维吉，你搞错了！”

维吉尼亚看她，“我还没瞎，姐姐。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那是因为……”

海洛伊丝刚想解释，看到了艾米莉亚凉飕飕的眼神，她忽然想起早上艾米莉亚叮嘱她不准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她苦恼地想了想，含含糊糊道，“总之跟艾米莉亚小姐没关系啦。”

维吉尼亚一副我听你鬼扯的表情。

“是真的啦，”

海洛伊丝忽然福至心灵，合起手掌露出笑容，“其实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太难过了才会哭的。”

维吉尼亚露出怀疑的表情，“什么故事？”

“是关于人族王子和人鱼族公主的故事。”

海洛伊丝挽着弟弟的手一边把他拽走，一边笑盈盈地说，“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讲给你怎么样？”

“据说很久以前，人鱼族的公主在海里救了一个人族男孩……”

艾米莉亚站在门口看着这对姐弟走远，正无聊地想回去继续补觉，就见快转过回廊的海洛伊丝忽然回过头来。

她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可爱微笑。

艾米莉亚沉默半晌，反手关上门重新扑到了大床上。

她闭上眼，表情不知不觉松软了下来。

……

艾米莉亚一直在回忆那个梦。

她不太确定那个片段到底是真的存在的，还是纯粹就是个梦，梦境中的其他片段都清晰地存在在她的记忆中，但唯有那一段她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在她沉睡在巨龙山脉的那段时间里，威尔真的回来过吗？

那时他说了什么？

她心不在焉地拨了拨盘子里的海藻，没什么胃口地丢下叉子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酒水。

晚餐之后，艾米莉亚鬼使神差地又浮出海面来到了早上那块大石头边，她脑子有些乱，想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理一下思路。

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她蹲在那儿随手拿树枝划拉着沙子，一边在走神，忽然感觉到什么，有点无奈地望向不远处的海面。

下一秒，一个脑袋哗啦一声从海下钻了出来。

今天的月光很亮，海洛伊丝钻出水面时，溅起的水滴都泛着光，看到艾米莉亚蹲在那儿，她的眼睛瞬间也变得亮晶晶的。

“艾米莉亚小姐，晚上好。”

她拽着裙角欢快地踩着水花跑过来，“你不在房间，我就猜你是不是又来这儿了。”

艾米莉亚头也不抬，“……有什么事？”

海洛伊丝愣了愣，“好像没什么事……”她揪着发梢想了想，抿唇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就是想见你。”

艾米莉亚没怎么理会她，继续用树枝划拉着沙子。

海洛伊丝没有被她的冷淡打击道，好奇心旺盛的海族公主小心翼翼地把脑袋蹭了过来，“这是树吗？”

艾米莉亚的手一顿，“嗯”了一声，“生命之树。”

海洛伊丝睁大了眼睛，“书上说，生命之树是一切的起源，但是从来没人看到过它的样子呢。艾米莉亚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它长这样的呀？”

……生命之树当然不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