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凝神细听的金氏派系的内官匆匆离去。
是夜,领相府邸歌舞升平。
大大小小官员们义愤填膺,个个要在早朝时为中殿申冤,严惩东宫上下。
金义教抚着胡子率先道:“中殿肚子里的可是龙嗣,世子接连谋害龙嗣,理应罢黜世子之位!”
身着鹅黄袍子的官员附和:“世子成功改制科举后,就应该想到这一天!连中殿都出手了,金大人安排得一手好棋!”
金宪抿了口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中殿分明没有和自己沟通过此事……酒气上涌,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被连连举起的酒杯挡住了思路。
金府的酒色歌舞,直至半夜方歇。
翌日早朝,中殿罕见地苍白着脸落座于珠帘之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当着朝臣的面,一字一句,宛若锋锐的刀片悬在李瑛的脖颈前:“本宫近日总觉神思不宁,身体不适,便请了医官诊脉。谁知医官说这是咒煞,本宫便寻了巫女推算方位,最后是成内官带人从东宫世子妃居住的漪兰堂后的土里发现的,还有小宦说望见世子妃曾……”
朝堂一时炸开了锅,赵礼判正欲出口反诘,李瑛双拳紧握在身侧,冷笑道:“母后既然身体不适,何苦强撑在此,不如趁早回宫安胎。此事系为栽赃,本王已请缨调查,七日内定给答复。”
中殿脸色不好看,恨恨地盯着他。
百官吵成一片,王上揉着眉骨,被领相阴沉毒辣的眼睛吓得心悸。
宫门“吱呀”开启,沉重的光线刺来世子妃盛服优雅而入,惊诧了一众朝臣。
礼毕,她抬起下巴望向珠帘后的女人,笑道:“既然调查,何不公开透明一些?”
她给了父亲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疾不徐道:“暇怡若要有心害娘娘,这双手,怎么也该被绣针扎破个十几回。”
她伸出光洁的手,硬是凑到金氏一派官员之中,不顾他们避讳的躲闪道:“事实暇怡绣活差劲,领相曾私下向父亲求娶暇怡为孙媳妇,父亲也曾明明白白告知了,当时还有伺候的下人,哦对了,还有金义教大人也听说了呢。对吗,领相?”
金宪万万没想到她能将这般私下的事情摊至明处说,面对咄咄的逼问,一时沉默了。
“沉默就是认同,”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必须不要脸,她一记直球又踢向了中殿,“请问母后,绣活都做不好的小女,又如何在别人眼中,’亲自‘绣出这个人偶呢?”
中殿呼吸急促起来,她从没想过世子妃身为贵女,竟然绣活糟糕……一时气血上涌,她的声音透出一丝慌张:“也许,是你指示宫女做的呢?”
宋时真笑意不达眼底:“母后,凡事讲求证据。”
那悦耳的声音渐渐清冷起来:“为何不是娘娘派宫女内官做好栽赃东宫的呢?”
文武百官一时被她这样可怖的说辞慑住,竟无人反驳。
中殿紧紧咬着下唇,手指颤抖。
金宪正欲上前跪拜呼号,却又听她道:“难道因为母后品阶高所以便可以随便怀疑暇怡吗?”
“如若今日人人都信口雌黄,凭空污人清白,只怕领相也可以往礼判的后院扔几个布偶娃娃,户判也可以往成均馆埋几个小人,这天下也不用治了,便都陷于这等无知之谈,百官后宫长此以往,殿下的国还是国吗?”
连珠炮似的,毫不给对手喘息机会。
最后一句更是让百官面色惨白,霎时跪倒一片,群臣山呼着“殿下明察”,俯身贴地。
李瑛望着那无言反驳、全身发颤的女人,唇角挽起讥讽的笑意:“母后贵为国母,更应谨言慎行。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信。如若不修身立德,儿臣很为未出世的龙嗣担忧啊……”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来教训我?”中殿终于怒不可遏,声音尖锐刺耳,一掌拍向了金丝楠木扶手,立了起来。
满朝惊愕,一时竟寂静得可怖。
中殿回过神来,背后是淋淋冷汗。
宋时真笑了。
证人还没上,她就乱拳捶死了老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张内官:世子妃,我们东宫的新时代女性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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