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周程瑞被自己的父亲母亲找到，连夜回京。

周程瑞与父母提起过小鲛人的存在，可是父母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让他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幼时的周程瑞不懂，现在的他懂了——

父亲母亲只是觉得他在生死之际出现了幻觉，因为想要活下来，所以幻想出了强大的鲛人，他们不信他。

即使他们信了他，后来又让他不要说这种话——

一个是随意乱说会被世人当做有癔症的人；再一个就是，如果鲛人真的存在，如果她的存在被某些人知道，那么小鲛人就危险了。

周程瑞在父母严厉的目光下死死地守住了这个秘密，谁也没说，即使是与自己关系最好的表弟也没说。

之后在他渐渐把幼年的经历当做一场梦的时候，他在梦中见到了她。

周程瑞清楚地记得，那是他十五岁的一个夜晚，梦中的鲛人十分热情，她用那种渴望的目光看着他，鱼尾缠着他的腿，与他极尽缠绵……

第二日醒来，周程瑞羞恼地无颜见人。

那段时间他十分不高兴，连友人们的帖子都推了。

可是鲛人不肯放过他，每隔几日便在梦中与他交汇……他心中苦恼，又抑制不住地欢喜。

他开始期盼着梦中鲛人的到来，可是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

周程瑞不满足梦中的相会，他想见她，想抱住她，想肆意亲吻她……他想做的很多，可是一个也实现不了，因为那个鲛人，是他的梦，是他求而不得无法带到现实的梦。

周程瑞苦恼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自欺欺人地沉浸在梦境里，无法自拔。

后来，他及冠礼刚过的那晚，梦中的鲛人十分凶狠，她撕扯着他的唇，在他肩头和心口留下血淋淋的印记，最后，鲛人用一种让他无法忘却的声音说道：

“来海边，我等你。”

周程瑞去了，在那片海边等了好几个月，跟着他的周大以为他疯了，他也以为自己疯了……然后，她来了。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的她，宛如一个纵横海洋的王者，乘风破浪，来到他的身边。

周程瑞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又进去了梦境，可是赶往京都的三天里，怀里温软如玉的身体告诉他：是真的，是她，是那个幼年救了他、少年时经常入梦与他缠绵的鲛人。

他欢喜极了，甚至舍不得眨眼，一直看着她，唯恐她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

“周程瑞，你进来好不好？”

周程瑞抿着唇脸上满是羞恼，可是他急促的脚步却反映出了他迫不及待的内心。

“…你要做什么？”

周程瑞没有靠近她，反而站在距离床边三尺远的地方看着她。

他的身体很僵硬，一直紧紧地攥着手抑制住自己内心想要靠近她的渴望。

不行，她什么都不懂，他不能那样做！

顾流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感受到了自己鲛珠的呼唤和渴望，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床，眉眼弯弯十分欢喜的模样：“快来，我们一起睡觉！”

周程瑞简直被她的话给振傻了！

一起…一起睡觉？！

他的脸色瞬间变红，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光，随后在看到顾流霜纯真的眼眸时，周程瑞突然反应过来：她不是人，她是鲛人。

鲛人不会遵守礼法，不懂得男女有别，也不知道自己主动邀请一个男人睡觉的意思。

可他是人，他懂得男女有别，他懂得女子的名声有多么重要，他更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可是他的脚步怎么迈也迈不开。

心中的魔鬼轻声诱惑他：“去吧，反正在马车上的三日…她的名声早就毁了。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娶她，如今不过是同塌而眠…有何不可？”

随后另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不行，如果你与她真的同塌而眠，她的名声就真的毁了！你也知道，马车上那三日…除了周大，谁也不知道那件事的存在！周大是你的心腹，只要你敲打一番，他肯定不会随意乱说！”

“周程瑞，你快过来呀，我要抱着你睡！”

床上的女子长相明媚精致，她的声音又软又甜，甜进了他的心里。

周程瑞忍不住抬脚走过去，可是下一秒被她抱住腰的时候，他脸色一变小心推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不，不行！

她是他的心上人，他怎可如此孟浪？！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