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离衿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也耐心地回答,“只有你,从来都是你。”

“母亲也是这样说的,”楚清宴抬头看他,“但是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既是自己,又是别人?”

她的语气迷茫而困惑,像是走在迷宫里的孩子。离衿有些担忧,这种情况类似于心魔,他必须谨慎对待。所以他温柔的俯下身,右手手腕一震,荡出无数条银线。这些线有粗有细,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

楚清宴被这幅景象迷住了,她好像见到了太阳本身,这一瞬间,漫漫星光和无边春色竟然都为之逊色。

“这些是因果线,连接着每一个与我有关的人,”离衿将这些银线一一指给她看,“这根连着掌门,他引我入道;这根连着你父亲,我曾救过他一命,”他又指向颜色暗淡的一个,“这个是魔尊,他与我会有一场大战。”

楚清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如果所有和他相关的人都连着线,不管好坏。那么为什么,这中间没有她?

离衿轻笑,他伸出左手,在她的视线下,无名指上渐渐显现出一道不一样的光芒,这道光芒极细,仅如发丝一般,但唯有一点,它是红色的。

楚清宴抬起自己的手,另一端果然系在上面。

“这是姻缘线,”离衿道,“是所有因果中,唯独不能斩断的那一根。清清,你感受到了么。”

离衿专注地看着她,第一次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意,汹涌澎湃的感情顺着红线涌入她的心脏。楚清宴好像浮游在广阔的海面,离衿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会带来轻柔的波浪,那些浪花争先恐后飘到她耳畔,不停低喃着,“我爱你呀。”

她想说知道了,但声音一出来就变成呜咽声。然而这也没关系,因为她的心意,亦通过红线传给了对方。

离衿笑着吻掉她的眼泪,这一次,楚清宴没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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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女人真心想说谎,男人是不可能发现的;同理,她们若是想闹别扭,男人也是绝对哄不好。

两人互道心迹后,第二天楚清宴就翻脸不认人,她从离衿怀里悠悠转醒,然后告诉对方,“你该走了。”

离衿以为她是关心道魔之战,“我不必日日去的,掌门只让我偶尔出现,以震慑魔尊。”

“我的意思是,你该从我这里走了。”

他困惑地问,“走去哪?”

“爱去哪去哪,”楚清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暗恋了万年,但还是第一次谈恋爱的浮寒真人眼中都是不解,他不知道世间有一种东西叫无理取闹,还试图解释,“我们不是在一起了么?是吧?”

楚清宴哼了一声,驾着飞剑走了。

离衿茫然地站在亭子里,莫名就想起梦里看过的一个叫表情包的东西,他现在就是——黑人问号脸。

丹寂山正殿的西南角,楚清宴敲了敲那里的水镜。很快,对面就显现出明颜的脸。

她明快的笑着,“怎么样,娘是不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