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原先总维持在局促状态的客厅,现在由于东西数量直线下降,便显得要宽裕不少。
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被随意地丢在客厅边角,开口敞开着,里面压根没有被好好收拾的衣服直接露了出来。
“钟天野,你还是人吗?你这是要逼死我和你爹呀!”
钟母直接不管不顾地坐在了蛇皮袋的旁边,平日里很在意形象的她,这会头发凌乱,脸上泪痕交错。
钟天野先是非要闹着和顾汐分开,又越过他们拍板决定还钱。
这还没完,他还折腾着去卖房,为了能够顺利,不只答应了要尽早搬走,还把家里的家具都给搭上了。
钟母算了一笔账,他们当初买房借的外债一半是可以厚脸皮拖着的亲戚债务,可另一半却是找当地的地头蛇借的,这些年来单单利息都不知道付了多少,现在钟天野这么搞,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是三天,可他们这不是又拖了两天吗?钟母觉得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就还能拖下去,可儿子今天却非把他们的东西都给囫囵打包了。
钟父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和妻子一贯很溺爱儿子,可他认为这是自己作为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也是在这回他才发现,随着儿子年龄的增长,他和儿子直接的力量对比有了鸿沟般的差距,他非但管不了儿子,还要受儿子的约束。
钟天野看着又哭又闹的父母,心里是半点耐心都无。
父母现在的身影已然和曾经的顾汐重叠在了一起,他们都是一样地碍着他发财。
他这不是租好了房吗?虽然条件稍差些,但绝对能够克服。
“爱走不走,你们要不走,等等人家房东来清房子会怎么干我就不知道了。”钟天野不惯着他们,他冷笑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这房子我是卖给了虎哥的。”
虎哥在他们这片区颇具盛名,只是这名声并不好听。
钟天野主动找虎哥做交易,为的就是能快点拿钱。
他的印象特别深刻,在未来的两个月内,有一笔让无数投资客津津乐道的交易就在这座城市产生。
这笔投资,需要的第一笔资金极少,而且不到两个礼拜,就能转化出第一桶金。
钟天野势在必得,不过他得先拿到钱,才好去打听消息。
钟天野连帮忙拿行李的想法都没,他拿着自个儿的行李就要离开,连回头看一眼父母的想法都没。
本打算誓死抗争到底的钟家父母开始没动,见儿子的身影完全消失,这就坐不住了。
“儿子呢?”
钟母往外追,甚至厚着脸皮,顶着被人看笑话的压力问了个街坊:“他走了!”
钟父:“那还等什么,追啊!”
他们两拿着行李,这哪敢耽搁,马上出发,好在儿子之前和他们提过要租的位置,要不他们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说天野这……”
钟父沉默了一会:“再等等吧,等结婚生个孩子,他就长大了,不会这么不懂事了,也怪我们,下回相姑娘的时候,给他找个好看的,收收心。”
钟母应了,心里也很后悔:“当初我哪知道这顾汐连男人的心都拢不住?天美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半点不知道护家。”
夫妻俩挽着,抱怨一句接着一句。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怨天怨地怨前准儿媳怨亲女儿,却都怨不到钟天野的头上。
只反反复复地说一句“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