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许冻得没了知觉,但她不能放弃,这种时候找吃的不容易,而这个湖口子明日会重新结成冰。
想到男孩一次次划打火石的样子,想到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尤许闭了闭眼,重新开始蹲守。
天边是半轮明月,冰湖上洒落了银辉,雪白得微微发亮,静成一幅画的场景里,有一只小野猫不断地重复着扑咬的动作。
“哗啦——”水花迸溅。
尤许用力咬紧牙关,甩了甩脸上的水,她终于捕到一条鲫鱼,虽然巴掌大点,但好歹劳有所获。
她叼着鱼,沿着原来的路线往回走。
没过多久,她觉得嘴巴又累又酸,讲真的,没有手的话,总用嘴巴咬,真心有点累。
又开始下雪了,风混着雪拍在她湿冷的毛上,尤许觉得自己快成冰雕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尤许终于见到小木屋,隐隐约约看到门外小路上有个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孤影拉得很长。
尤许一下想到段珉在路灯下等她回家的样子,心头一悸,她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男孩露在外面的脸、手和脚都冻得发红发青,他见到那只小猫跑回来时,眼底厌世的灰暗淡掉了,眼眸微微一亮。
他将小猫抱了起来,用身上的衣服给她扫掉雪,擦了擦水,把她抱进屋里去。
尤许愣了愣,所以真是在等她,等她一只猫?
“喵——(你在等我吗)”
“喵喵——(为什么不进去等)”
尤许继续痛心疾首地教育他:“喵喵喵!!!(你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
男孩只以为她冷着了,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尤许:语言不通我好恨。
她不知道的是,男孩傍晚回来没看到她,以为她走了,又怕她在外面挨冻,找不到食物被饿,亦或者是找到自己的家,便再也不回来了。
他以为他什么都无法拥有,什么都不配得到。
像命中注定一样,亲近他的人都会离开。
但它回来了,它只是饿了去找食物,并不是想抛下他的,哪怕它并不懂这些,但它回来便好。
男孩将她放到衣襟里,尤许从他的衣领处露出个脑袋,想把鱼给他,但看他好忙的样子,她只好继续牙酸的叼着那条鱼。
男孩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升起火,尤许以为他是要煮鱼吃,结果他把她捧在手心,凑近火边,帮她烘干湿漉的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