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去告御状?”刘婉原本以为的告御状是要什么先打板子然后滚钢板的,可这话没说出口,她忽然惊觉,她儿子是要娶公主的人了,他跟皇帝是一家的。
她……她前头钻了多少牛角尖?
这已经成了心魔了!
刘婉闭了闭眼睛,这次流下来的是解脱的泪水。
章长卿道:“他们这样侮辱我爹的名声,又损害您的名声,俗话说主辱臣死,换了爹娘也是一样,他们想叫我死,他们就得先死!”
刘婉道:“你去吧。我……”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释然太快也不太好。
她前头装得对尚勤伯府太害怕,现在倒是不能转得太快。
刘婉拉着章长卿的手,咬着唇为难地道:“我……我当初是被伯夫人撵出来的,打了一顿撵出来,她立即就把我发买了。按说出来的丫鬟,尤其是在少爷屋里伺候过的,是要喝药验身的,为的就是不叫血脉流落在外,可我出来的时候没有。”
“她直接就把我赶出来了。”
章长卿拍了拍她的手,道:“您放心,都不用您出面。”他又冷笑一声,“谁都不会觉得我是尚勤伯府的血脉的,他们不配!”
他稍稍一顿,“这次过去,京里就没有尚勤伯府了。”
竟然这么容易的吗……刘婉不知道为什么从里到外痒了起来,她竟然也想去看一看了。
章长卿出了屋子,换了全套披挂,还是那套上过战场上头很多痕迹的,又吩咐丫鬟盯着里头,这才往宫里去了。
按说应该先去什么大理寺的,但是管他呢,他又不是见不到皇帝。
其实连皇帝他都不用麻烦,自己能解决,可是还是那句话,解决了就得立即谋反,他还想当一当驸马先,所以只能暂且麻烦皇帝了。
折腾了一天,这会儿其实已经挺晚了,皇帝正和几个儿子吃晚饭,听见章长卿穿着铠甲进宫,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
成林安道:“听说很是生气,像是来告状的?”
“难道又是尚勤伯府?”皇帝小声嘀咕一句,道:“宣他进来吧,再加一副碗筷,上几个菜,叫他也吃了再走。”
成林安应了一声,叫手下去吩咐菜,他则去请章长卿了。
只是一看见站在外头一身铠甲的章长卿,成林安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他不是没见过章长卿穿铠甲的样子,当初他头一次进宫穿的就是铠甲,后来献囚的时候,穿得依旧是铠甲,可那两身跟今天的都不一样。
今天的铠甲非但不整齐,反而有点破损。
而且好像已经很久没擦过了,上头满是斑驳的痕迹,有些地方还生锈了,胸口上还有一处深深地凹痕,成林安觉得自己完全想不到这铠甲——
还有铠甲的主人武宁侯是怎么从人群里杀出来的。
这么一想,成林安反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就这么带着章长卿进来了,甚至都没叫他去换一身衣服。
到了屋里,成林安猛地回过味儿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是皇帝的屋子,房檐比一般的屋子都要高了许多,可是在室内,章长卿的压迫感更强了。
甚至原本想等着他过来行礼的三位王爷,得用力抓住椅子,才没让自己站起来。
“陛下!”章长卿两步就到了皇帝面前,“求陛下给臣做主!”
他今儿穿铠甲也是故意,不然这么求皇帝,怕是要跪下了,如今穿了铠甲,只要弯弯腰就行。
皇帝眉头一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京城里还敢有谁给你脸色看不成?”
章长卿道:“臣今日同无双公主郊游,遇见尚勤伯府孟信,他出言不逊,臣便叫人打了他,只是他身子骨太弱,轻轻一拳头就晕了过去。臣无奈之下只能派人送他回去。”
“臣还留了人在尚勤伯府外头,想看看他有没有事情,毕竟臣的拳头……他应该是受不住。”
章长卿说着面色就阴沉了下来,“哪知道尚勤伯府恩将仇报!连脸都不要了,由尚勤伯府的老太婆起头,说臣是尚勤伯府的私生子!”
“臣的娘的确是尚勤伯府出来的丫鬟,可若是叫他们这么说,难道宫里出来的宫女,生的孩子都是龙种了?”
“胡说!”皇帝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