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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工业革命 科创板 10876 字 6个月前

拥挤的门前,视野开阔很多,刘辩的心情更是畅快很多,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一声。

还没笑出声,大将军何进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这才是天下第一神将应有的风采,辩儿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路边的数十位将领,无论是高达三品的征东将军,还是掌握实权的虎贲校尉,眼中除了羡慕,就是嫉妒,恨不得和关羽置换身体,好好感受一下赢得满堂喝彩是什么感觉。

胡车儿看了看身上价格高昂的重甲,又看了看光彩照人的绿袍紫带,心里有些不对味,撇嘴道:“他奶奶的,先是救下太子立了一个大功,又是飞来横祸...嗯...那啥横福,获得了这一身吓人的行头,真是积了八辈子阴德,好事全让关羽占了。”

“可不是。”同样是一同护卫太子,兀突骨眼睁睁看着对方立下大功,又得到太子和大将军的重视,心中很不是滋味,再加上这一路因为有着比较之心,和关羽素来不对付,酸溜溜的说道:“哼,要不是我没出手,这份天大的荣誉,指不定是谁的。”

胡车儿本来不对味的心思,听到兀突骨酸溜溜的话,顿时心情大好,嘿嘿偷笑一声,暗骂一句让你当初非得和我比力气,搞得的我下不来台,故意说道:“啊,好雄壮的武将,我和老兀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关羽的十分之一。”

兀突骨黄澄澄的竖瞳,怒瞪了胡车儿一眼,本就不舒服的心情,更加的郁闷了,只能自顾自的在那生闷气。

胡车儿瞧见他肩膀一怂,双眸黯淡的低下了头,暗道有些过火了,赶忙补救道:“老兀别伤心,等会儿我请你去酒楼喝黄酷酒。”

众将惊叹于关羽的神威之时,刘辩一直在仔细观察四周武将的神情,当他看到兀突骨失落的神态,便与舅父耳语了几句。

刘辩转身子,大声喝道:“兀突骨何在!”

兀突骨先是愣了一愣,当身边的胡车儿踢了他一脚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恭身下拜道:“臣,兀突骨拜见殿下。”

刘辩见他态度陡转,暗道什么都怕对比,以前只有他一人还能傲气傲气,现在有了关羽,不用自己说,内心很有压力的兀突骨都会谨小慎微很多:“这一路劳心劳力的护卫我归来,兀校尉辛苦了。”

刘辩故意停顿了一刻,待兀突骨有些急躁,似笑非笑的说道:“威烈将军。”

042

这句话一出,数十名将校看待刘辩的眼光截然不同了,有了新人不忘旧人,这是极少君主能够做到的,毕竟,无论对待何事,喜新厌旧是一个人的通病。

更重要的是,兀突骨一个来自边荒之地的蛮子,都能够得到如此重用,踩上大汉高级将领的边角线,他们这么正儿八经的大汉子民,岂不是能够封侯拜军国大将军。

手中有着大大小小兵权的数十位将校,眼中的敌意、轻蔑、阴沉全部化成了善意,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握紧了佩刀,直如求偶的孔雀似的,张开了绚丽如碧海彩虹的翎屏,要给太子殿下留下个好印象不是。

旁人都如此感叹,兀突骨更不要提有多激动了,以山越一族的古老礼仪重重一拜,严肃道:“臣,兀突骨拜见主公。”

刘辩听闻这句话,轻扣紫檀鲨皮刀匣的动作,蓦地一顿,嘴角微微张开少些,这样就收服了一位二品宗师,还是大汉第一杀神麾下久经沙场的爱将,有点太唐突了吧。

兀突骨与九黎遗民沙摩柯有着灭族之仇,当初在南疆战场他之所以每战先登,成为南疆十万黥字军中斩将夺旗第一人。

同样也是游走在生死边缘次数最多的悍将,甚至有三次倘若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便再也醒不过来,就是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官阶,掌控大量令山越、瓯越、桂国等百越闻风丧胆的黥字军,为惨遭灭族的族人报仇。

但是令他感到愤怒,同时也很无奈的是,他夺下的大纛再多,斩下的首级再堆积成山,一个实权校尉已经到了极限,没有一丝上升的空间了。

如今只是护卫太子殿下去了一样黄河,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便得到了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六品杂号将军,要知道中间可是隔了七品郎将、从七品偏将军两个官阶,怎能不令这位想为族人报仇,想的有些癫狂的兀突骨,激动的不能自已。

刘辩对于兀突骨的情况知之甚少,自然体会不到他的感受,也同样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安排,之所以直接跨过两个官阶,赦封兀突骨为威烈将军,在于那一阵耳语,更在于这一切早已谋算好,甚至连兀突骨的反应都谋算在内。

大将军何进先是暗暗点头,随后目光迅速落向了不远处一位剧烈咳喘的儒士,暗道算的可真准。

病怏怏的中年儒士,佝偻着身子猛烈颤抖起来,动作之强烈简直都要把胆汁咳出来,周围的人瞬间冒出厌恶的表情,就像躲避瘟神一样,逃离了他身边三步以内,拥挤的人潮中出现了一块突兀的空地。

中年儒士似是早已习惯旁人的嫌弃厌恶,神情淡漠的站在原地,自顾自的掏出一个衔环陶钫,倒出一份五石散吞了下去,数息后,惨白的脸容这才泛起一丝病态的嫣红。

在五石散的作用下,中年儒士佝偻的身子挺直些许,咳喘的状态缓解一些,一步一颤的离开了太子府邸,心中付道:先生,你让我接掌棋局,提气,占地,做活,这一步边角散子算是落下了,至于能够成为一条幼蛟,就看他的造化了。

中年儒士捂嘴轻咳着,望向了前一刻万里无云,下一刻已然乌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咳...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呐。”

043

刘辩很快注意到了那名剧烈咳喘的中年儒士,见舅父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没做过多的追问,踏着汉白玉拾阶而上,与舅父一起进入了亭台楼榭参差坐落的府邸内。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流檐飞瓦的画廊阁轩,粗略一看,各种楼阁、清泉池塘、梅林竹海单个拿出来颇为巧妙。

但是纵观全局,却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各处,毫无一点王孙贵气,俨然一副房新树矮画不古的陡然暴富之家。

细细一瞧,一条悬挂着朱红灯笼的画廊,穿针引线一般迤逦而去,把全部景观巧妙的勾连在一起,就如毫无章法的边角散棋,在一连串的提子开花三十目过后,陡然势成大龙,变的极其大气磅礴,气象万千。

心神荡漾的刘辩,在大将军何进的带领下,穿过精巧楼阁,走过松石园林,踏出曲栏拱桥,简直就是一步一景,一眼一画,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击节赞叹,暗道这才是紫衣王侯应有的底蕴气概。

以刘辩等人的脚力,约莫走了三个时辰依旧是没有走到尽头,更让关羽等人咋舌不已,帝都雒阳作为天下的中心,在皇帝刘宏卖官鬻爵的影响下,行商贩货之风大为盛行。

因此陡然暴富的小门小户数不胜数,这些人为了沾染一点天子贵气,往往不惜花重金在雒阳置办一处宅邸,以至于雒阳宅邸的价格暴涨,可谓是寸金寸土。

纵是功勋权贵的家族府邸也不过是三进,瞧这座新建太子府邸的架势,已经不能用进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宫殿群。

若是早年建造的太子府邸,有这等规模无可厚非,可这座太子府邸是在刘辩出生之后才开始建造的。

那时正值雒阳购买宅邸的大潮,价格比起现在还有高上三筹,由此可见大将军何进对刘辩是多么的疼爱。

刘辩见跪倒在画廊两旁的仆役,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一股饱饮沙场风霜的血腥气,竹林花丛之间,时不时闪过一道黑影,不由看向了舅父。

大将军何进挥了挥手,只留下翘着滚圆屁股的侍女,让其他仆役继续巡逻,扫了一圈令人口干舌燥的旖旎光景,笑道:“这些仆役全是根底干净的边疆老卒遗孤。”

“从小便被舅父聚拢在身边以边疆悍卒的标准训练,并且每逢三年送往边疆进行血腥厮杀。”

“虽说比不上西凉铁骑、并州狼骑之中的精锐,但对上雒阳城内的多少年没上过战场的废物,必定是一路碾压,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心。”

大将军何进指向一名门房打扮人畜无害的迟暮老人道:“至于这些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黑影杂役,实际上全是太常寺的奉礼郎,精通各种刺杀之术,自然也能察觉各种刺杀。”

“而这个老门房是太常寺甲等房十二律之一的阳律无射,早年的时候是舅父的一员亲卫,并且是护卫舅父睡觉的绝对信任之人。”

“永康大乱那年,老门房在皇宫的一座宫殿中,发现了重伤垂死的春秋四大刺客专诸后人,临死之际,专诸后人为了不让一身惊世骇俗的家传刺杀之术失传,便传给了老门房。”

“呵。”说到这里,大将军何进突然冷笑了一声,语调冰冷的说道:“当年你母后身怀六甲,王美人这个贱婢竟然串通十常侍刺杀你母后,甚至差一点得手。”

“辛亏我把老门房留在了你母后身边,老门房凭借一手无声无息的刺杀之术,截杀了二十名四品高手,四名三品小宗师,以及一名二品宗师,险之又险的救下了母后。”

刘辩心头一惊,眸子中射放出冷冽到极致的寒光,凶狠的想道:当初真应该把你剥光了,扔进军营,至于十常侍嘛,死了一个郭胜还不够,这些老狗我要一个一个的宰杀干净。

刘辩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禁上前几步,提醒靠着红漆柱子晒太阳的老门房要下雨了。

可老眼昏花的老门房,只是侧着耳朵的啊了几声,好像没有听见,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大将军何进看到他这幅样子,笑骂了一句没有外人就不要装聋作哑了,之后就像年轻时教训他们这些老兵油子那样,轻轻的踹了他一脚,可谁知老门房不躲不避任由大将军何进踢了一脚。

只听‘扑通’的一声,掉入了碧波荡漾的桥下流水中,正当众人愕然之际,老门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另一侧的柱子上,继续老眼昏花的晒太阳。

看到这一幕的刘辩等人本应该松了一口气,此时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只因老门房手中拎着一颗滴答着血水的狰狞头颅,轻声道:“黑冰台。”

大将军何进肥壮的身躯,骤然射放出一股浓烈之极的杀气,右手瞬间按住了大夏龙雀的刀柄,谨慎的审视四周,沉重道:“辩儿怎么回事。”

刘辩也很奇怪地府黑冰台的刺客,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便把当初在黄河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舅父。

大将军何进越听脸色越是凝重,握住大夏龙雀的手指都开始发白了,直到刘辩讲完所有的事情,过去了半柱香时间,他还是久久没能回神。

何进突然想到几天前皇帝突然违背礼法,宣称半个月之后要举行春狩时,十常侍张让等人的冷笑,以及今日黑冰台刺客的出手,心中有了一个极其不安的猜测。

转过身子,何进环顾身边的老门房,气势惊人的关羽,喜不自胜的兀突骨,最终看到了带着一条四脚蛇,呲着满嘴黄牙嘿笑喝酒的老酒鬼,这才放下心来寒暄道:“王兄什么时候来的?”

老酒鬼听到何进的呼喊,如惊弓之鸟一般赶忙把酒葫芦藏到了身后,似是感觉这样还不保险,用手在胯下挠了挠,随后抹了一把酒葫芦壶嘴,看的关羽眼皮直跳,嘿嘿笑道:“小何啊,有什么事吗?”

事关外甥的生死,大将军何进也不做过多的寒暄,直截了当的说道:“辩儿及冠之后,迎娶唐婉儿为太子妃。”

这位荣辱不惊的列仙榜第四高人,忽地站直了身子,依旧是呲开满口的黄牙笑了起来,不过已经没了猥琐之气,有的只是无尽剑气,呢喃道:“我还有一剑未出呐。”

044

继续前行,映入眼帘的是数十一株青翠欲滴的芭蕉树,梳而不稀,稀而不少,又根据周围地势暗合一定的天地气机,一副仙家佛山的大气派光景,显然与格局恢弘的画廊,出自同一位大匠师之手。

刘辩细细数了一遍,青翠芭蕉树不多不少刚好八十一株,心头巨震,建造这座太子府邸之人,想必已经不是一般的大匠师了。

而是一位道家大真人或者谶纬大家了,甚至是一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大儒,唯有这等人物才能仅在方寸之间,营造出如此之大的格局气象。

万物负阴而抱阳,活着的人是阳,死去的人是阴,朝代初生气运是阳,灭亡的大限刼数是阴。

易理的个数最大值为阳数,九是个数的极限,也就是极阳,九个九是八十一,是阳极之阳的纯阳之数。

这么一来,勾连整座蛟蟒初升的府邸,便形成了‘权煞化禄’的奇妙格局,能够潜移默化的消减大限刼数。

多么惊世骇俗的气象格局掌控能力,单凭一座小小的府邸,赫然可以消减大汉积攒了数百年的大限刼数,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怪刘辩进入太子府之后,本就呼吸顺畅的气机,隐隐有一种由涓涓小溪流,化为奔涌河川的气象。

一旦溪流化河川,虽说只是最次一等的门前小河,但是河和溪一字之差,便有了天壤之别。

正如大虬化幼蛟一般,大虬就算再是高大,十丈、百丈、甚至数百丈,终究是比不上一条不足一丈的幼蛟,因为幼蛟已经把天道赐予的气运,转变成自身气数,有了无限的可能。

刘辩闭目感受了一番运转速度加快了三分,颇有点如臂使指意味的武道气机,对于这位不曾谋面大儒,心生结交之情,问道:“舅父,这座太子府邸是雒阳城内的哪一位大儒督造的?”

“大儒?”大将军何进轻轻摇头,望着芭蕉树尽头一座冲泄而下的瀑布道:“这个人的才能虽说不下于一位大儒,但是他的名声并不显,或者说才名不显。”

“就像芭蕉树前方冲泄而成的碧水深潭,表面上看似只有那么不大不小的一块,实际内在深约百丈。”

大将军何进并没有继续回答刘辩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辩儿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谈起捉弄世家子弟那件事?”

蓦地一停顿,凑到刘辩耳边,小声道:“还有童老怪的弟子赵云突然出现一事,莫名其妙收服关羽一事,剑尊老王拔剑一事,其实都是这个人的谋划。”

刘辩本来就觉得黄河一行,从里到外都透着一抹古怪,发生的一切就好像经过演练过的戏剧,行云流水一般,太顺畅了。

今天听到舅父的话,竟然是一个人的谋划,这个人该是有多大的经天纬地之才,能够算尽这一切。

而他后来通过老剑尊王越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一场螣蛇出世的闹剧,不过是文曲评第一国士阎罗的算计,这人反倒是算计了一番文曲第一人阎罗,智谋该是多么的惊人啊。

大将军何进是看着刘辩长大的,瞬间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没有说破其中还夹杂着这人先生与阎罗的交易,留点神秘感总是好事情,继续加重这人在刘辩心中的分量道:“他是与颍川荀彧、广平沮授、临淮鲁肃并称为稷下学宫四大战略大家的戏志才。”

戏志才一生凄苦,刚出生便克死了母亲,三岁那年克死了祖父,七岁克死了父亲,他为父亲守孝三年完毕,悲痛欲绝的想要自尽。

这时,一个壮硕的像武将的儒生,带来了一封他父亲的亲笔书信,告诉他这一切不是他的错,想要知道答案,就去书里面去找,书中自有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从此戏志才便开始废寝忘食的阅读家中典藏。

十岁那年,戏志才便读完了祖父和父亲遗留的典籍,但没有找到答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踏上了求学之路。

一路上但凡帮助过他的人,都给家里引来了各种各样的灾祸,以至于后来别说有人帮助他,就是连靠近他人都没有。

家中姑、舅之类的至亲更是与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这对于接连死去嫡亲的十岁孩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几乎想要自刎,不过为了找到答案,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后来历经了各种艰辛,终于踏上了稷下学宫的门槛,也引发了数百年以来最惊人的一件事,稷下学子和先生集体罢学。

以他的才智进入稷下学宫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可惜的是,众多学子甚至是一部分稷下学宫的先生,惊悚于戏志才的命数,都不愿与他为伍,联名上书只要戏志才成为他们的同窗弟子,他们便会立即退学请辞。

稷下学宫的大祭酒无奈之下,只能把他的名字从名策上抹掉,驱逐了戏志才。

十余岁的戏志才没了嫡亲,又没了找到答案的希望,万念俱灰之下,准备跳入山崖自尽,那位壮硕儒生再次出现,救下了他,并把他安排成了书山的祭扫,也就是负责清扫书山落叶、树枝的杂役。

书山是稷下学宫馆藏典籍的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每十里建立一座书斋,号称九百书斋,十万典藏,比起大汉数百年来的典藏,还要多上三分。

每一位拜入稷下学宫的学子,都会在拜师之前

书山九百书斋,攀行的越高,那座书斋的典籍越是珍贵,以后在学术大道上走的也就越远,因此所有的学子都拼了命的往上走,力求走到山顶的易斋。

令人奇怪的是戏志才担任祭扫期间,从没尝试过登顶,证明自己是一位大才,白天只是按部就班的清扫,晚上则从山脚下最不起眼的蹞步斋开始读书。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一本一本的读尽了书山一半的典藏,被几位不在意其命犯天煞的好友,称赞为胸中有万千沟壑,腹中有锦绣乾坤。

阅尽万卷经典的戏志才,终于明白了父亲那笔书信所表达的意思,凄惨的笑了一声,下了书山,按照壮硕儒生的吩咐,前往京都雒阳。

至于他的命格为何这么怪异,克死了所有亲近之人,还是没有找到。

不过找到了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知不知道已经没了意义。

他啊,只想在有生之年,守护一点父亲珍之若命的东西,这才是他存在的意义,也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045

“十年读完了书山上一半带字的纸!”兀突骨夸张的大喊一声,看向了一旁眯眼抚髯的关羽,黄澄澄竖瞳中尽是挖苦的意思。

关羽十年读完一部春秋和戏志才十年阅尽万卷经典,数量不同,道理却是一样,都是在寻找心中的大道。

关羽对于兀突骨的针锋相对,有些理解,不外乎是想在主公面前多表现,加深主公对于他的印象,免得以后主公麾下的将校多了,有了战事忘了他这位南疆斩将夺旗第一人。

简在帝心比什么都强。

帝王权术最重要的一点,便在于制衡二字,文臣制约武将,妄臣牵制能臣,免得武将功勋过高自立为王,能臣对于朝堂的掌控力太大,改朝换代。

不过万事都有一个度,一旦过度,玩脱了,那么对于朝廷造成的影响,可就比一两个自立为王的功勋武将大多了。

刘辩希望麾下的文臣将校出现善意的竞争,可不希望出现恶意的戕害,甚至于历朝历代皇帝都极其憎恶的一个词,党同伐异。

不过麾下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刘辩,连士党都没影子,更不可能出现党同伐异了,因此兀突骨针对于关羽这件事,他还是挺喜闻乐见的。

毕竟说明兀突骨渴望立功,渴望向上爬,那么有了作战的机会,他还不得拼死效命。

兀突骨要是世家望族出身,关羽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劈过去,想要与他作对,先接下他一刀拿出对等的实力再说。

但想到这人这么努力的表现,不过是为了爬的高一些,掌握的兵权大一些,为族人报仇的时间快一些,心头的那抹杀意消减一空,抚髯的右手轻轻一探,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以罡气在掌心组成了一个兀字,倨傲道:“这个字念什么?”

这一手罡气化形的修为,已经有了指玄境一指通玄的神妙了。

若说一品金刚境武将体内的气机罡气是一滩死水,只能傻瓜式的随着招式流转,体内沟渠的开辟,顺水推舟。

那么指尖通玄的指玄境,便是一滩肆意流淌的活水,能够平地起风波,造化出许多奇谲诡异的变化。

譬如张飞的旱地行船,虽是二品宗师,但他在壶口瀑布劈斩了十余年万钧水幕,不知不觉中已经摸到了指玄境的门槛,一剑劈出,可使体内气机叠加出大翼撞角劈波斩浪的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