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产屋敷耀哉身后的几位柱们面面相觑。
对于他们来说,神明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也不曾触及。比起神官家族的天音夫人、以及世世代代都同神官家族联姻、从中迎娶妻子的产屋敷家族,对于神明的远超常人的尊崇。
“没关系,我并非是什么注重虚礼的神明。”
阿尔忒弥斯点点头,藤丸立香立刻十分察言观色的冲了上去。
“请起来请起来!”
她像是一只小百灵鸟一样的叽叽喳喳,声音十分的欢快,明朗而又不带任何的阴霾。
“殿下他真的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要不触犯到神明的尊严,阿尔忒弥斯真的是难得好说话的神明了!”
然而即便是藤丸立香这样说了,可是人类也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放下心底对于神明天生的畏惧与尊崇。
只是既然这也是阿尔忒弥斯的意思,所以产屋敷夫妇也不敢过多的违逆,还是站了起来。
双方各自在案几前坐了下来,正面相对的自然是阿尔忒弥斯与产屋敷耀哉,而藤丸立香、天音夫人以及随同而来的几位柱则分别坐在他们身侧略靠后一些的地方。
阿尔忒弥斯并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与产屋敷耀哉展开讨论,而是瞅着产屋敷耀哉的面庞看了几眼。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是。”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这是根本不该被问及的个人问题,同时也是一个不该被揭开的伤疤。
但是于产屋敷耀哉来说,这不是什么不能够被提及的事情,也并非是自己的过错。他可以问心无愧的谈论起这件事情,也并不会为了自己身上遭受的这些困难而感到愤懑不安。
“我并不隐瞒你,鬼舞辻无惨在数千年前尚且为人类的时候,是从我所在的家族里面诞生的。”
“或许是因为家族里面诞生了这样的恶鬼,所以我们一族都遭受到了可怕的诅咒。族内的男丁都会像是被神明遗弃了一般,身患可怕的病症,全部都没有办法活过二十五岁。”
这个男人轻柔的笑着。
“我距离二十五岁,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了。我早已病入膏肓,并且如今已经失去了视力。”
产屋敷耀哉轻柔的诉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不幸,然而却并没有为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动怒和不忿。
他甚至还可以用一种略带高兴的口吻继续诉说:“幸好我如今的病症,尚没有发展到连行动都困难、只能卧床不起的地步,这才能够前来这里与您见面。”
“……”
阿尔忒弥斯抬起自己有如秋水一样的眼眸,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脸上依旧还挂着笑容的产屋敷耀哉。
对方的灵魂静静的倒映在了阿尔忒弥斯的眼底。
苍白的、微弱的,像是在风中摇摆、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烛火,但是却又一直都在坚持的燃烧着,就仿佛是这世间还有什么让他放心不下的事情,所以哪怕是这样苟延残喘着也要坚持下去,也不愿意倒下。
“我啊,一直都觉得。”
阿尔忒弥斯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