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忒弥斯听完了这一系列的遭遇之后,看了看他们,恍然大悟。
“那是感念、是谢意,也可以说是功德。”
“你们平日里面一定是非常好的人,帮助过了很多人,所以才会积攒了这么多的感念,即便是在世界的恶意的面前,也能够将你们保护下来。”
“你们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在阿尔忒弥斯这样说着的时候,他眼睛里面的光越来越亮,在一片的暗色之中就像是融化后缓缓流淌着的黄金与秘银。
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那么阿尔忒弥斯也不必再留手。他的眼神一冷,抬起手来,瞄准了外面那些还蠢蠢欲动着不肯放弃的黑泥。
有金色的光束从他的指尖迸发了出来,一下一下,每一次都可以将那些黑色的恶意构成的泥轰的七零八落。
……其实如果藤丸立香在这里看着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惊讶的发现阿尔忒弥斯眼下的这一种攻击方式与伊什塔尔可谓是分外相似。
毕竟两个家伙当初也是斗了好多年的,彼此把对方的一些攻击方式也给学了七七八八。
在阿尔忒弥斯的全力放手施为之下,根本要不了几次,那些黑泥就寥寥无几。笼罩在建筑物外围的那些灰色的晦气全部都消散了,到了最后,黑泥瑟缩成了一小团,蜷在角落里面。
这是看上去无比可怜的模样,但是阿尔忒弥斯却一点都不为所动。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团黑色的泥,抬起手来,就准备给它最后一击。
但是在那之前,这东西却是先一步的迸发出来了尖叫。
“为什么!”
“这个时代,居然也会有神明莅临人间吗?!”
“既然这个世界上面还存在着神明的话,为什么不肯降下垂怜?!为什么这人间依旧似熔炉炼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就出现了,在更早一些的时候——你都去了哪里?!”
它的声音尖锐,发出来了可怕的嘶吼与叫喊,其中又饱含了凄厉的尖啸,让人光是这样听着都会觉得自己的耳膜几乎要被震破,连带着心灵上的防守都会出现缝隙,让那些张牙舞爪的黑暗有机可乘。
然而阿尔忒弥斯却是冷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毫不避讳的将那一团的黑泥捡拾了起来,掐在了手中。黑泥顿时就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像是想要将这神明化作自己能够操纵的傀儡——它笃定了这时间吧不可能真的存在那样光明磊落的圣人,即便是神明也拥有着被诱引堕落的可能。
它是此世全部的恶意,黑暗而又驳杂,足以将一切都沾染上自己的色彩,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
然而阿尔忒弥斯看着那些锲而不舍的想要攀爬上自己身体的黏稠的黑色恶意,整个人都不喜的皱起眉来。他掐住了此世之恶的的手猛的握紧,于是被他握住的那东西顿时就被掐爆,有黑色的汁液沿着阿尔忒弥斯葱白的手指流淌了下来。
“想要选用我做寄生者和温养的苗床?”
阿尔忒弥斯看着那些“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上的黑紫色的液体,微微弯了弯唇角。
冰蓝色的火焰猛然在那些黑紫色的液体上面跃动着燃烧了起来,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那些世界的恶意全部都在蓝色的火焰里面被蒸发掉,化作了虚无。
阿尔忒弥斯冷眼看着这一切,眼底的情绪说不出来究竟是嘲讽还是不屑。
“不过是区区一点世界的恶意,还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与诸神的黄昏相比起来,无论是什么,都还不够看啊!”
比起区区世界的——更准确一些,应该说是人类的恶意,诸神的黄昏却是历史发展的浩荡进程,是针对于“神明”这一存在,务必要将其赶尽杀绝的由世界的意志做出来的“判决”。
那是空旷的、仅有一人的寂寥,天边的黄云暗沉而毫无温度,冷风号叫着刮过的时候像是连灵魂都将被一并穿透。在没有止境的沉睡之中惊醒的时候,全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一个,眼前是千万年不变的风景,到了最后甚至是会疑心自己的存在是否为真实。
与那相比起来,此世之恶的确是不值一提。
“只是一部分分//身,所以才敢这样在我的面前挑衅,还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阿尔忒弥斯垂下眼睫来,语气柔和像是对情人的低低的絮语,但是周身萦绕着的有如刀锋划过皮肤一般的凌冽杀意,却是向人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的真实情绪可绝对不像是面上那样的波澜不惊。
冰蓝色的火焰逐渐的熄灭,到了最后,这里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门外传来了奔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的样子。紧接着,门被人一把推开,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因为看到了那些灰色的晦气全部消失,所以急匆匆的上来查看情况的福泽谕吉。
在他的身后则是慢了一步的太宰治,以及整个人跑的有些气喘吁吁的藤丸立香。
福泽谕吉眼神扫了一圈儿,在确定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乱步,过来。”
他朝着江户川乱步招了招手,在后者小步跑过来之后,对着阿尔忒弥斯深鞠一躬。
“请您看看他吧。”
江户川乱步却是不如福泽谕吉那样抱有着对于阿尔忒弥斯的恭敬,他睁开眼睛来,一双松翠色的眸子滴溜溜的转。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