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觉得乡下出身有什么难以启齿,包括后来离家出走跑去巴黎,沦落在赌场里偷东西,甚至假装卖自己连老鸨都抢的黑历史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可以说她在十九岁之前的人生跌宕起伏到足够别人用一辈子……
森先生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巴黎公社时期之前的,关于兰波的故事,和岛根丰裕富足专研学业的某人完全不一样。他反应了一会儿,说出一句只有他才敢说的吐槽:“所以……夫人是怎么成为一名如此优秀的教育工作者的呢?”
您那个履历,放出来都不能看好不好!教育省是瞎了吗?
教授怼起人也毫不客气:“您不也在与自己专业背道而驰的领域内开创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么?”
说着两个人竟然都自豪起来,颇有种“不愧是我.jpg”的意思。
中也没想过亲妈少年时是这种完全无药可救的问题儿童,更没想到犯罪头子的森先生幼时还是个乖宝宝,张大嘴前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宰努力憋笑已经快将自己憋昏过去,阿敦担心的看着他,随时准备将杯子里的凉水泼在他脸上。
“嘛,还好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可以……”努力想要缓和气氛的白发少年打了个哈哈,抖抖抖连带被炉都跟着一起抖的太宰抬手给了他一掌:“这样可不行哦,不行不行。”
到底他也没说什么不行,除了笑还是笑,大概这么多年从没认真笑过的份儿在今天一次性全给补上了。
兰波今天精神尤其好,一直守到午夜也没有困倦的意思。这一年冬天气温本来就比往年高些,到了年底一片雪花也没落,此前年年都不在家的森先生提议去附近的小神社转一圈算是完成新年程序,阿敦背后汗毛一立就见教授压根不带怵的点头答应:“行啊,离得也不远,出去转转也好。”
离得确实不远,穿上外套和鞋子,一家人聚在一处向海滩走去。社区里已经有跟多人阖家走在路上,目的地都是那家小神社——寺院就算了,有点远,除非特别在意这些的人,大家都想偷点懒多休息一些。
“兰波夫人?”仍旧全身雪白在夜里亮得跟灯泡似的涩泽先生也被他的便宜宠物给拖出家门,远远看到这边一家数口就打招呼凑上来——啊!一连串钻石!收藏家今天过了个赏心悦目的新年。
森先生这辈子动作也没这么快过,迅速站在邻居和夫人之间挡住他堪称痴汉的目光。中也不想理这个收藏癖,太宰看到狗就想跑。只有阿敦,看在邻里关系社会道德等等约束的份儿上,向这位陌生人点头:“您好!”
涩泽先生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腿有点软,眼眶有点湿:“很好!”
多漂亮的光泽,否定且敢于反抗内心的矛盾之华,和兰波教授相比又是完全不一样的美好收藏……好吧,这小孩背后的家长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他就是想想,想想而已!
这栋房子,果然还是要买下来吧,兰波教授家都快成了个小型博物馆了。守着这样的邻居,跟自己收藏了这些钻石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危险,阿敦“啊哈哈哈哈哈”哼了几声,尴尬无比的缩到太宰身后躲了起来。
“我们去神社转转,您也是吗?”森先生终究还是家里最理智的人,并没有新年夜里和邻居打起来的打算,而是客客气气与他寒暄。涩泽龙彦收回钉在兰波教授和中岛少年身上的目光心不在焉回了个“嗯”:“我不太想出门,但欧珀听到外面有动静兴奋得不得了,如果不放出来会把家里的布料咬坏。”
而且他的异能力对狗又没用,真要打起来……他很可能打不过自己的狗子。
真是个令人悲伤到发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奇怪声音的故事。
大家行进的方向一致,很快就来到神社鸟居外。阿敦一路都在紧张万一引路老者又出现了会不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然而穿过了鸟居他也没看见岩弥的影子——当然不会有,新年这一天神明也都忙得要死都在总本社待着,神器们也要跟着忙碌。
于是少年惊讶发现上次来访见到的山顶草原白色圆桌统统消失不见,只高大的御神木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这是?”他惊悚转身看向兰波求助,对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比划了一下,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