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岳父这个问题,对于随便哪个男人来说都足够头疼。尤其这个岳父你不是十分了解,眼下又骗了别人女儿,而且还没有岳母在其中求情……情况就比较严重了。
森先生有点紧张。
岳父一声令下,老婆还是不是自己的,命还是不是自己的,这些都说不准。他承认将“森会社”提前转到夫人名下有赌的成分,但是男人嘛,这辈子总得□□一回。赢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输了连东西都不用收拾直接回老家。
签婚姻届都不抖的手,今天连领带都打不好。
兰波取了同样买回来就没怎么穿过的湖水绿渐变色长裙换上,外面搭着白色毛披肩,莹润羊毛在灯光下折射出珍珠样光泽,衬得人都温润了几分。
等了好一会儿森先生还在纠结领带结到底该怎么打,她走过去拍开他的手三两下打了个温莎结:“磨磨蹭蹭的。”
正常要闹下面紧接着的就是“你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别去了,我自己去。”然而兰波教授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去晚了你自己道歉,别扯我。”
他愣了愣,等她走在前面背对着自己才敢露出笑意——夫人真是心软。
关门落锁,两个孩子直接等在港口就没回来,现在只需要他们两个赶过去。
赶到楼顶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森鸥外陪着她走上小型停机坪。高处海风有点大,他将自己的大衣和围巾都取下来替兰波穿上,她转头看看两个儿子,把自己的旧帽子扣在中也头上,围巾想要给太宰却被他推回来为她围好。
少爷他计较的是顶破帽子么?当然不是!
预计飞机降落时间四个小时,实际上他们只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收到起降信号。兰波让人都往旁边站开躲避,又亲自拉着太宰免得他被螺旋桨带起的风从楼顶吹下去。
机翼划破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黑鹰像朵乌云从头顶压下,稳稳停好,等螺旋桨停下旋转舱门才打开。穿着燕尾服的执事跳下来放下伸缩梯请主人移步,波德莱尔从机舱里走出来。他的年纪没有人想象中那么大,白短发显得额头宽广发际线有点高。精神矍铄,眼睛很大,脸上有两道深刻的法令纹,但是一笑起来又非常和煦。
“让娜我的小甜心,我的小月亮。”他笑着向女儿张开双臂,兰波上前和他拥抱,非常亲近的贴贴脸颊又贴贴鼻子才退了半步站好:“这个是中也,您见过。”她把戴着自己旧帽子的橘发少年推到身前,波德莱尔大笑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真喜欢这孩子的蓝眼睛,像北极星一样璀璨。”
“是的,老爹。我还有另一个孩子想让您认识,他有点害羞。”说着她又把太宰拉出来也推到身前给波德莱尔看。老者沉默着上下打量了黑发少年一番:“亲爱的,人性本恶,发掘恶中之美也是件有趣的事。”
太宰愣了,紧接着像是被戳到软肉的贝壳一样向后退缩。他身后就站着兰波,她立刻将话题带开:“还有这个,森鸥外,我想老爹你知道?”
“啊,我知道这小子!”作为与夏目漱石齐名的贤者,他喊女婿“小子”没什么问题。巴黎公社的历史可比portmafia要悠久太多,对方在里世界中的地位也在那里摆着,都是首领森先生也确实稍逊一筹。
波德莱尔哼哼两声,转头不想理他:“让娜,你该休息了。”
“我先送您到下榻的酒店,距离很近是portmafia的产业,比家里还方便些。”她放开太宰走上前领路,波德莱尔回头交代执事:“把礼物清理好交给……”兰波接了一句:“交给一个叫广津柳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