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干部急忙从病床上起身走到门口,亚空间壁阻拦了他离开的脚步,青年回头看向仍旧坐在床边动作都没有变化半点的长发女人,她只轻轻抬了下手,金色的墙壁涣然消散。伴随着他匆忙离去的脚步,身后传来兰波温和的叮嘱:“不要着急,慢慢走,小心摔倒。”
——就和任何一个母亲叮嘱出门去的孩子一样,也是他长到这么大最想听却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话。尾崎红叶待他也好,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十五岁了,与其说是抚养者,不如说更像是前辈带着后辈入行。再者年龄差摆在那里,红姐大姐,真的是个大姐姐。
青年脚下停了片刻,终于还是加速离开这处临时安全屋。
“孩子长大了呢!”兰波发出老母亲的感慨,森先生从她的叹息中似乎听出了些许怨念。
“哪有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和小孩子争宠的某人迅速转移话题:“趁着难得的空闲去橘堂尝尝汤豆腐怎么样。”也算是横滨难得正宗的京都风味了。
兰波不是没去过京都,执教的前辈佐藤教授更是京都人,她甚至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京都腔,哪怕花魁言叶也不是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只不过终究主职还是做老师的,“为人师表”四个字,在人前始终拿捏到位。
汤豆腐好不好吃再议,至少能安静坐着喝热茶,要知道在日本想要喝热水有时候也挺难的。兰波教授觉得自己现在正需要一杯热饮安慰一下空巢老母亲哇凉哇凉的内心。
“那就走吧,不知道夏季主推都有些什么。”
离开这处森先生套娃了portmafia首领的临时安全屋,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
转过两个红绿灯就是条穿过外国人聚集地的马路,两侧有很多有趣的小馆子。通体透明的玻璃窗和花墙把这里点缀的更像欧洲小镇,就连语言也各种各样。
原本预定的路线此刻受到极大威胁,主要是因为负责把握方向的兰波教授动不动就被各有特色的甜味引得偏离。
“如果夫人喜欢,等回去再另行光顾?”森先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把兰波从橱窗前拖走,她不满的撇了他一眼,意思是为什么不直接修改目标下次再去橘堂。
强迫症患者当然不能接受原地计划半途夭折,眼看两个年龄加在一起直奔六十的“老人家”就要在公共场所拉拉扯扯,最终教授小姐还是不得不屈服于森先生脸皮的厚度。
她留恋的瞄了眼茶餐厅橱窗里的展示架,不得不松手顺着森鸥外的力道继续行走,临行前又念念不忘的多看了一眼,然后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那个俄罗斯人……有点眼熟?”
欧洲大陆上的传统互怼组合是这个样子:英国-法国,法国-德国,德国-俄罗斯,俄罗斯……总之最后在哈布斯堡家族中转了一大圈,各个都觉得自己的堂兄弟与表兄弟们形容猥琐獐头鼠目,简直不堪入目。
法国曾经也是那片大陆上的霸主,陆军打得四邻跪下来叫爸爸。虽然晚节不保,祖上终究还是阔过,所以很有几分看不起总是和大家不太一样的俄罗斯……当然,浪漫的高卢绅士们也承认高加索人单打独斗的实力,但这并不妨碍私下里偷偷说几句俏皮话开心取乐。
说白了就是不敢和人硬刚,嘴上还要bb几句。
大战之后俄罗斯迅速崛起,立刻成了各家异能谍报局重点渗透的对象,受重视程度比日本高了不知道几个数量级。作为优秀的前谍报员,兰波说一个俄罗斯青年眼熟,那就是真的眼熟。
“s级通缉犯,后来出动了一个宪兵队才在他老家将人缉捕归案。我在流放判决记录的档案里见过这小子的照片……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判得挺狠,都流放到西西伯利亚去了。据说那里冬天能有零下四十度,太可怕!”
森先生也没问她是在哪里见到的档案,反正有些事不知道细节比知道要开心得多,夫人的过去……最好不要深究。
“s级罪犯可以跨越国境线?”
他提出了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在本国也享受过相同待遇的兰波教授笑容和蔼:“说什么傻话呢,当然不可以。但你又见过几s级罪犯遵纪守法的?”她都从良上岸了有时候不也要用掉几颗子弹么。
本身距离s级也不太远的森先生深以为然:“所以是从独岛那边混进北海道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