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故意出丑,故意犯错。你想做什么?让别人觉得你无害,还是想被这个家接受?”
兰波教授一针见血,黑发少年像被人当面狠狠打了一样猛然缩起来,一瞬间的恐惧逼得他留下冷汗——她看穿了,她知道了,那些小把戏和小花招,就用她此刻冰冷又厌倦的眼睛把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他连个“不”字都吐不出来,更不必说辩解与推脱。
怎么办?被看穿了,披在身上伪装正常人的皮要被揭掉了,露出下面扭曲怪异的黑色妖怪,光秃秃的大脑袋,畸形般的瘦小身子,眼睛是两个白点,嘴巴里没有牙。
突然被人掀开伪装的小怪物瑟瑟发抖,然后他耳边响起沉重叹息,微凉手指用力摁在自己脑袋上揉了揉:“小鬼,你想的也太多了!”
中原中也夹着足球提着外卖浑身大汗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亲妈温和的抚摸着别的小朋友的狗头似乎说了什么安慰他,独生子的独占欲一下子就冲了上来。
“阿蒂拉!”
不是被纵得没大没小谁敢直呼母亲名字。
然而兰波教授就是心疼亲儿子,听到他喊自己就放开手底下的野生猫咪走过去推着他进浴室:“臭死了!一身都是汗,把自己弄干净再出来。”
嘴上嫌弃,眼睛里的笑意都是真的,比她看森先生的感情要真挚多了。
以为要被剥掉伪装扔到广场上火刑伺候的小怪物当然也看到了此生最大的“劲敌”。
那是个精致又出色的男孩,熠熠生辉就像是轮冉冉升起的朝阳,过于耀眼的光芒很有些刺目。尤其对他这种藏在阴影里暗暗窥探的怪物来说,就是那种心底暗暗羡慕脸上咬牙切齿的存在。
果然还是要讨厌他,不讨厌他就像否定了自我一样。
中也见母亲果然更偏向自己,心里就很舒服了,把足球往地上一扔外卖塞进斗厨就进了洗手间。一阵稀里哗啦,二十分钟后他穿着短袖家居服擦着脑袋走出来:“沙发上的是谁?”
兰波教授从不在家招待客人,偶尔会来的除了他的“保姆”织田作之助外就只有母亲的学生林侨梅,或许还得算上出现概率薛定谔的后爹。突然冒出来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野生小动物,被养得油光水滑的小可爱炸起橘毛无比排斥侵入自己地盘的陌生崽子。
“沙发上的谁”完美复制出森先生评价为“一定会挨揍”的笑,懒洋洋坐直身体——兰波小姐刚才看穿了他又原谅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她知道了他的本性,却只是叹口气摸摸头,何尝不是种另类的纵容。
她最后总会原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两只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对盘的小动物目光相接,一路火花带闪电。
中也拿着毛巾走到沙发旁,闪着黑红色暗光的手搭在新人肩膀上扭头对兰波扬起笑脸:“我带这家伙上去打游戏。”
很快这小子就会哭着从家里跑出去,因为没人能够战胜重力。
下一秒,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淡蓝色的文字光带形成光茧环绕着两个少年,紧接着红黑色的【污浊】也好,还是那不知名的蓝白色光芒也好,全部消失不见。
中也的表情就像看见牛顿从棺材里坐起来亲自为他讲解力学原理一样……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融合成一片空白。
“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是能将其他人异能力无效化的反异能力。”
太宰治甩了甩肩膀想要甩开“宿敌”的爪子,不想对方突然咧开嘴笑得相当“和善”:“你很有胆嘛,嗯?”
体术一上来,黑发少年立刻变成被捏住命运后颈皮的猫仔,被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少年拖上楼“交流兄弟感情”去了。
“马上就吃饭了哦,不要玩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