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想听报告了吗?”她放下手里的茶盘,充做茶点的紫藤花饼一个个小巧玲珑摞在盘中。沐浴在阳光下的产屋敷耀哉抬手摸了摸面前厚厚的纸张失笑:“还是要听听,辛苦你了,天音。”

“真是拿您没办法,要多注意休息呀。”她笑得温柔。

一个月前的战斗就像是场梦一般让一切戛然而止,随着鬼舞辻无惨的死亡各地传来诸多关于“尚未来得及处理的鬼化作一滩腐尸”的报告。

他们的人生早就已经走到尽头,此后总算能得到安宁。

隐的工作比之前更加繁忙,传递报告简直跑断腿。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产屋敷耀哉几乎快被他们传来的报告掩埋。

这么多报告中最出人意料的莫过于上弦陆兄妹。浅草是东京府最繁华的地区之一,又是有名的销金窟,花魁突然散发出腐尸臭气倒地死亡这种事堪称怪谈,自然也把动静闹得极大。真是活着给人添乱,死了给人添乱,死了又死更是添乱。

浅草京极屋花魁阙姬的死上了报纸,撰稿的编辑显然对女性有些什么偏见,尽捡着难听话连讽刺带挖苦,也就上陆跪了没办法,不然非得把他吊起来狠狠抽一顿不可。

很快就有收拾善后的隐发现给鬼舞辻无惨陪葬的这些鬼里,有个刚刚诞生打算成为上弦替补的少年。倒不是说新鬼替补上弦有什么可奇怪,让大家无法接受的是他的身份,这人竟然是前任鸣柱的大弟子,他的师弟正是如今还待在使领馆区替兰波夫人驻守情报点的我妻善逸。

作为培育师的前鸣柱桑岛慈悟郎差点切腹自尽,还是当主产屋敷耀哉表示鬼已死尽,没必要再浪费人命,要他去给此前战死的队友们守墓赎罪,这才活下来。然而鸣柱一脉仍旧因此蒙受莫大污点与羞辱,为了洗刷门楣上的污渍,雷之呼吸现存的唯一弟子我妻善逸咬牙接手兰波夫人留下的情报站,小心翼翼慢慢收缩。

还好他的伙伴们很讲义气的留下帮忙,虽然有时候越帮越忙……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份工作……妙啊!穿着小裙子和小姐姐们套近乎简直不能更容易,女孩子们之间的距离总是挨得比较近,轻易就能享受到男装时不能享受的福利,这孩子简直待在使领馆区乐不思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至于兰波夫人,前来帮她收拾善后的“少女”们只说夫人的风寒越发严重。浅草这边嘈杂的环境以及污浊的空气不利于病情,她不得不暂时搬到远离尘嚣的乡间疗养,过上一段时间等新的流行出现后自然就会被众人遗忘,这个马甲就可以彻底卸下来“入土”了。

实在是产屋敷家以及众多鬼杀队队员中也难以寻出兰波夫人那般的倾国名媛,与其顶着马甲穿帮露馅,还不如另起炉灶。反正鬼舞辻无惨衍生出来的鬼已经尽数消亡,情报点的作用也不大了,产屋敷耀哉眼下的精力主要转移到如何安置队员让他们重新融入正常人生活的方面。

很多人进入鬼杀队都是因为家人朋友被鬼杀死,为了报仇才拿起刀孤注一掷,但现在鬼已经没有了,死去的亲友也能瞑目,还活着的人就显得尤为重要。

好在产屋敷和藤下家的商户们一向保持着友好往来,安排队员们卸甲归田没有想象中困难,只不过很多人都念着恩情不肯离去而已。

“去吧,从今以后产屋敷也会改成一个更普通的姓氏,那些痛苦悲伤的事就让它们随着每天升起的太阳一起消失,不幸蒙难的亲人们也一定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

质变的皮肤恢复原状,身体的溃烂也逐渐复原,即使失明的眼睛不能重见光明,产屋敷耀哉仍旧感激。他难得走出延廊坐在庭院中,身边妻子儿女环绕,笑着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普通队员们。

鬼已经没有了,鬼杀队不能继续维持以往规模。他们确实不在政府记录,但是鬼造成的伤害与损失明明白白摆在那里,政府嘴上不说,私底下可没少给他们提供便利。

不然就富冈义勇那一出门各路黑道夹道欢迎欢送的架势,早被抓进去判上几百年坐穿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