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揽着儿子的肩膀低声用法语哄他,中也沮丧的连头发都耷拉下来,小动物一样哼了两声表示接受安慰。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只能呆在民宿里配合警察调查。这里的条件实在简陋,平日又安逸得没什么人命案子,警局里连个安放尸体的冷库都没有,法医匆忙赶来简单检查一番就说是过敏导致的意外,当务之急是先把死者的遗体安置妥当。
全程充当围观群众的兰波教授挑眉笑了笑,到底一句话也没多说,只当自己瞎了没看出任何端倪。
于是当天夜里驳船就把这位不幸意外身亡的蓝衣青年尸体带回位于冲绳本岛上的地方警局,等待家属前来领取。警戒线很快解除,老板笑着表示这一天的餐饮住宿消费都不收取了,算是当地付费对游客们的补偿。
出了这一场意外,按道理来说同伴发生这样的事其他人不说多难过,至少也得有些“物伤其类”的伤感。然而那群青少年竟然没有丝毫触动,不但没有送去世的人一程,甚至继续高高兴兴商量接下来的活动。他们从老板那里听说一对母子要去附近其他岛屿探险,吵吵嚷嚷表示也要跟着一起去。
老板自然愿意多收几份船费,客人目的地一样对他来说是件轻省收入。他和兰波打了声招呼,保证一定优先关照他们,得到应允后第二天一早开船把一行数人送到外海小岛,约定傍晚七点在这里集合返程就离开了。
兰波对和自己无关的熊孩子完全没有多余耐心,不等那几个青少年凑上来搭讪转头对中也说了一句“跟上”,带着儿子干脆利索走入密林深处,连个眼角都懒得给留在身后的几个人。
“什么人啊,也太高傲了。”
和昨天死亡的蓝衣青年吵过架的人今天穿了件军绿色的上衣,他抬脚踢把地上石头踢得飞起,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其他人上来劝他:“也许她听不懂日语吧,一看就是外国人,又一直说外语。好像不是英语,谁能听出来是什么?”
对于语言学教授来说,不想和人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随手切换一套语言系统,对方无法兼容新语种自然而然就会主动离开。
走进密林她就取出军刺斩断面前拦路的藤蔓枝叶,亚空间壁伞盖般遮在头顶拦住从树上掉下来的蚂蝗以及其他古怪虫类。中也是个男孩子,对那些有着黝黑硬壳的昆虫特别感兴趣,一会儿抓只独角仙,一会儿挖出来团蛴螬,一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只五彩斑斓的大蟾蜍,看得兰波搓搓胳膊只想把他扔海里洗一遍。
这座无人小岛并不大,他们走了三个小时就穿过森林来到海岛另一端,外海的颜色比海湾中的平静洋面更加深邃。兰波下水摸了条鲷鱼,快烤熟了中也才从海里冒出头游回来吃午饭。
等少年彻底满足好奇心他们换了个方向返回集合点,兰波途中上树抓了只色彩艳丽的鸟给儿子玩儿。中也把亲妈的空间翻了个底朝天,找出来把干果一颗一颗捏着小心喂给临时宠物。
就算异能强到能暴打海洋哺乳类,他依旧是个善良的孩子,喂饱了临时小伙伴,摸摸它漂亮的羽毛抬头就去看母亲。兰波顺了顺他的头毛:“给你就是你的了,想做什么自己决定。”
中也咧出个相当灿烂的笑容,走到森林边缘双手一松,鸟儿拍打翅膀跃上枝头:“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不会快乐,自由自在才快乐。”
母子两个站在树下看了它一会儿,兰波瞄了眼腕表拍拍儿子肩膀:“该过去了,还有一个小时来船,捡些贝壳回去分给你的同学们做礼物。”
这是个好主意,海浪冲上岸的贝壳多的要死,在这种平时没什么人的小岛上俯拾皆是,捡回去清理干净送给小学生们做礼物再合适不过。
他们围着约定好的地点捡了一袋子各色贝壳提在手上,老板准点如约而来。汽艇停在距离沙滩大约三、四米的地方,兰波冲他挥挥胳膊,提着贝壳和儿子一起回到船舱。等他们都用淡水把手脚洗干净了那些一起上岛的青年们仍旧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