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陛下,陛下怎么会这样对我。”苍白消瘦的萧凝嫣跌靠着贴身侍女,脑海里全是杨培安念的那句“废后”,整个人只觉得目眩耳鸣:“我可是陛下亲封的皇后,我是仁孝皇后的外甥女。陛下难道不顾十几年的情谊了吗?陛下难道要让姨妈失望?”
“我说娘娘,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杨培安也曾一度看好萧凝嫣,毕竟他一直认为死人是斗不过活人的。可事实证□□皇后都去世了这么多年,哪怕萧凝嫣和甄氏成了后宫最得意的人,也改变不了她们将一直屈居于慧皇后之下的事实:“就说五皇子干的那些事,陛下能留了他和萧家上下的性命已是格外开恩。您的后位是肯定保不住了,能有个贤妃之位都已经是看在仁孝皇后的面上。”
杨培安将今上的话重述了一遍,看着越发绝望,以至于低低哭泣的萧凝嫣,耐着性子道:“奴才还要去甄娘娘那儿宣读皇上的旨意。相比甄娘娘,您已经是好运了。”
“陛下他……要怎么对待甄氏。”如今她和甄氏的儿子都下了狱,萧凝嫣可不认为甄家和甄贵妃会比她好运。毕竟萧家可是陇右世家,而她萧凝嫣更是仁孝皇后的外甥女。靠着一个奶娘起家的甄氏怎么比得上。
“陛下圣旨,甄娘娘贬为女御,即日挪进储秀宫后殿。至于甄家……”杨培安露出一个苦笑,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甄家诛三族,余者发配边疆。”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萧凝嫣呆愣了几秒,骤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大笑,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痴儿!真是痴儿。”萧凝嫣抓着地上的雪,十指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枉我和甄氏那个贱人斗了一辈子,结果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今上他眼里根本就没有静亭公主和四皇子之外的孩子,我这辈子就是个活在林密妍那个贱人阴影下的笑话。”
“娘娘,还请慎言。”杨培安真的被萧凝嫣的话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要知道今上就在里面,萧凝嫣的话要是传了进去,只怕……
“慎言?本宫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慎言的?”萧凝嫣抽搐地对着长春宫行了个大礼,面容扭曲道:“臣妾萧氏,谢陛下隆恩。”
话一落地,萧凝嫣重重地磕了个头,在长春宫门口留了滩凝冰的血迹。
杨培安目送着萧凝嫣被侍女扶回去,往被囚禁的甄氏那儿送旨时又见了一番声嘶力竭。
啧!都看腻了。
杨培安漫不经心地安慰了甄氏几句,待他离开后,甄氏立刻对侍女吩咐道:“你让京城的人带着厚礼去拜访静亭公主。不管花多少钱,跪多少次,都要让静亭公主在陛下面前为珀儿说话。”
“娘娘,静亭公主可是慧皇后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咱们说话。”甄家出身的侍女难以置信道。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甄氏哀戚道:“甄家和珀儿都那样了,除了静亭公主,还有谁能劝住皇上?总得要试一试,至少得把珀儿从宗人府弄出来。”
“娘娘,六皇子殿下可是陛下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您又何苦呢?”甄家侍女安慰道:“陛下只是降了您的位分,到底没把您打入冷宫。只要有六皇子在,您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