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听到金孙的咳嗽声,着急询问。
这段时间山里的气温变化大,好些体质弱的老人和孩子就感冒发烧了。
光今天就来了四个感冒的病人。
小老太总担心这些感冒的人,会把病毒传染给她金孙。
况且,她这一家子,小的小,老的老,残的残,弱的弱,很容易被传染感冒的!
她这几天一直守在门口,要是他有个风吹草动就神经兮兮,无比担忧。
对于忧心忡忡的阿奶,钟子然在好笑之余,难免有些心暖,一点不知道自己被奶奶划分到了“弱”这个选项里。
有件事叫——阿奶觉得你弱小可怜无助,需要她的保护。
寨子里没有医生,只有个略微懂些草药的赤脚大夫——不,或许他连赤脚大夫也算不上吧——他的本职是放牛,寨子里的人都叫他“阿放”。
阿放年轻,才二十出头。他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他爷爷才是寨子里真正的赤脚大夫。只可惜,阿放还没出师,没跟他阿爷学会治病,他阿爷就在山上采药时出意外死亡了。
阿放的医术没学全,所以他治病时而管用,时而不管用。
在钟子然没回来之前,大伙也就只能将就将就,毕竟寨子里就那么一个会医术的,独一份儿,不将就也没办法。
放以前,原身放假回家,寨子里的人就算知道钟家然子是学医的,不敢找他看病。不仅是因为他每次回来,没待两天就又得走了;更是因为寨子人打从心里就对会读书的钟子然,有种天然的畏惧。
除了大枫,钟子然跟村子里其他同龄人都没什么交情。
故而,也就没人会找他治病。
转变,就是在钟子然这次回来的第二天,在他忍不住酒瘾去找大枫喝酒时发生的。
大枫他妈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来每天早上起来都头痛难捱。她在阿放那里看过了,去镇上医院也瞧过了,都没有用。检查费花了不少,而检查结果却显示,她很健康。
没办法,她只能回家生熬着。
就在钟子然在和阿枫喝酒时,她疼晕过去了。
阿枫见状,酒杯直接掉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上去查看她的情况饿,抱着她使劲摇,大声咆哮:“妈,你醒醒!醒醒!别睡过去!”
钟子然喝得正兴头上,微醺,就被阿枫的咆哮声给惊醒了。
他不耐,抓住他的后衣领往一旁拽,“让开!”
阿枫这手没轻没重的,这样摇,不要人没醒,倒给先摇死了。
碍手碍脚!
阿枫见钟子然检查他阿妈的情况,这才反应过来。
他怎么就忘记了然子是学医的,还到国外留过学呢!他一定能救阿妈!
阿枫情绪稳定下来了,期盼地看向然子,摒住呼吸,生怕自己打扰他。
“怎么会中毒?”
钟子然皱眉,他手头上没有工具,只能让阿枫去他家,在他房间的桌子上,把一个黑盒子拿来。
阿枫兔子腿一蹦三跳,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很快就到了钟家。
进了钟家,他自发往左边那个屋子去。
在院子里哄曾孙的小老太见状,赶忙叫住他,“干嘛呢?干嘛呢?”
“我阿妈晕了,然子让我回来给他把他房间里的黑盒子带去!”
阿枫着急呀。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阿妈的命呢!
小老太闻言,也急,赶紧起身,往右边房间去。
“金孙的房间在这里,在这里!不在那!”
阿枫疑惑了一下,他记得钟宜宜好像就住在左边房吧?难不成然子没和他媳妇住一起?
这个想法在阿枫脑中一闪而过,钟家阿嬷把然子的小黑盒子拿出来了,阿枫就没脑子再考虑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