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修言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接了迟茜去教学楼，然后回到食堂背了一会儿书，又骑着车去上课。

上午两门课是英语和韩教授的古代史，英语人数少教室小处理别的事情不方便，古代史是大教室，曹修言躲在后面一个角落，忙碌一些自己的事情。

主要是江老师下午约他谈话，帮他处理他上次邮件提出的问题。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去看刘青松了，打算和江老师谈完话，再去他那里去看看。

除却要和江老师讨论一下上古音外，曹修言还打算请教一下关于常用词演变这一块的内容。

肯定要提到张永言和汪维辉教授的论文《关于汉语词汇史研究的一点思考》，这篇论文算是常用词研究的开端。

李宗江教授的《汉语常用词演变研究》没看完，不过问题不大。

然后就是对于特殊词汇的一些问题，比如同源词的界定，联绵词的判断等。

问题是否解决不重要，但是态度一定要到位。

最重要的是，要让老师知道你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并且愿意为这个东西付出精力，而且已经有所成效。

曹修言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

不过曹修言倒是来了现世报，还没等他得意呢，就被韩教授喊起来回答问题。

我尼玛……他问的问题是什么？

曹修言一下子尬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教授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来答一下，你知道的，商鞅变法对后世的影响，举个例子。”

呼……

你问的是这个啊……

曹修言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组织语言：

“跟西汉时期官私之变有一定关系。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在减轻赋役的基础上，开始开放山泽等由国家管控的领域，这实际上是一种放弃国家严密管制，商业向民间开放的表现。这也极大促进了汉朝经济实力的增长。

“但是到了汉武帝时期，同匈奴的战争使得汉武帝停止了这种倾向，开始改革。改革的具体措施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直接承自商鞅的有均输平准、盐铁官营、酒榷三大经济政策。

“商鞅为了驱民耕战，曾将农业之外的各项各业官营化，而汉武帝为了敛财，将当时最有经济效益的领域官营化，他们的出发点可能不同，但是思路是一致的。”

曹修言答完后，韩教授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让他坐下，然后认可了曹修言的答案，又继续上课。

呼……

曹修言坐下后，舒了口气。

谁能想到平时从不叫回答问题的韩教授，突然叫自己回答问题呢……

面对韩教授这种学术大佬，曹修言连说话都要仔细斟酌，生怕出什么问题。

下课后，曹修言跟着韩教授来到厕所，给韩教授点了根烟。

韩教授笑眯眯的，也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又跟他聊起了汉武帝改革。

曹修言也是半懂半猜，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

韩教授一根烟抽完，拍拍曹修言的肩膀，道：

“你的课程论文就围绕这个题目写吧。尽量多写一些。”

曹修言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多写一些……

多少是一些啊……

下次再也不敢上课开小差了……

曹修言默默抽完最后一口，一声叹息。

做教授的，心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