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带着的那几个秘书已经看傻了眼,调查部的人习以为常揉了揉自己被辣到的眼睛。
部长尤其关注傅年的表现,生怕这个主动找上门的大金主被吓跑——这不是没有先例。
好在傅董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沉着冷静地接受了这凶残的一幕,只是腿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部长认为他这一定不是被吓得,一定是身体虚弱造成的误会。
既然金主没有被吓疯,那部长是很乐意把自家这个熊孩子扔出去祸害别人家的,所以他征询地看向傅年:“傅董,祁队是我们部门里最专业最有经验的成员之一,曾经处理过很多国家级的重案要案,您看”
说实话,傅年有点想拒收。
他感觉自己如今的身子骨,恐怕经不起这个武力值爆表的熊孩子拆几次。
但是祁琅已经扭过头,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巴巴的小眼神,心一下子软了。
他还能怎么办?
他还不是只能答应她。
“能得到祁队的保护,是我的荣幸。”
傅年对部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祁队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
“没问题。”
部长又笑呵呵对祁琅说:“你要尽心尽力保护傅董,等任务结束了,赶快回来报道。”
祁琅一本正经:“好的,等傅董安全了,我立刻就回来。”
傅年看着她的侧脸,笑而不语。
傅董两手空空的来,走的时候,却是顺走了调查部的大杀器。
杨明旭甩着手帕,泪眼汪汪看着自家老大头也不回颠颠跟着人跑了,部长负手站在门口,遥望着离开的车队,神色忧虑。
杨明旭与他感同身受,哭哭啼啼:“部长,您是不是也担心老大见色眼开?老大要是被那个有钱的小白脸拐跑了可怎么办啊?”
“怎么叫人家傅董呢,一点都不礼貌。”
部长悠悠说:“那明明是大金主。”
杨明旭:“??”
“唉,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想找男人了。”
部长很忧愁:“谈恋爱耽误工作,怀孕还要休产假,将来小孩开家长会还要请假,奶粉钱那么贵,她一个想不开又来叫唤要涨工资怎么办。”
杨明旭:“”
“不过寰宇集团那么有钱的,以后她再在外面拆房子炸地基,就不用部门财政科再赔偿了吧”
部长重新露出欣慰的笑脸:“真好,将来结婚份子钱都省了,又可以在食堂加个菜了。”
杨明旭:“”
杨明旭不由流下了更感动的泪水。
老大的辛苦算什么辛苦,部长才是部里真正的顶梁柱啊!
祁琅坐进商务车后座,傅年从另一边上车,坐姿矜贵端正,和她恨不得瘫进椅背里样子形成丝与男神的惨烈对比。
祁琅悄悄往他那边蹭了蹭,然后顿住,探着脑袋往前看了看。
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的秘书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祁琅放心大胆地往傅年那边挪。
傅年余光瞥着她,看她瘸着条腿就跟上了岸的咸鱼一样蹦跶个不停,心累异常。
他到底怕她再磕着腿,干脆自己往她那边坐了坐,让她顺顺利利挨近自己。
祁琅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傅年这么多年也对这种火热的注视不太好意思,不由侧开脸,就感觉她又凑过来,小声说:“傅董?”
傅年温声:“祁队有事?”
“那个其实我就是有点好奇”
祁琅扭着手指,小心地问:“傅董您相不相信前世今生什么的?”
傅年身形微微一颤,缓缓攥紧拳头。
“前世今生,因果循环,我是信的,谁又知道,如今身边看见的人,不是上一辈子的缘分。”
傅年不动声色地回答:“祁队觉得呢?”
祁琅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眼神飘忽像是陷入了沉思。
她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
傅年被她这个反应弄得不上不下,生怕她根本不走心把那些发生的事儿都当成一场梦。
他废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才终于找到她,她如果一甩手给他来个翻脸不认人,他真的忍不住会打死她——虽然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更可能是被她打死。
傅年忍了忍,状似不经意地问她:“祁队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
祁琅若有所思:“咱们将来的小孩儿,是送去南山幼儿园还是北海幼儿园好?”
傅年:“?”
祁琅又想了想:“还是送去北海幼儿园吧,那里附近就有个市重点初中,我上次在那边的社区抓过人,都是学区房,小区环境特别好,还有小学培训班,将来把孩子一扔,晚上再拎回家吃饭,可以省老鼻子事儿了。”
傅年:“”
“没错,就是这样。”
祁琅拍板:“趁着房价还没涨,必须赶快买,我回去就找部长涨工资!”
傅年还没有说话,前面一直装聋作哑的司机和秘书已经撕心裂肺“咳”“咳”了起来。
“祁、祁队长啊。”
秘书生怕这位祁队长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连忙把一堆资料塞她手上,赶紧转移话题:“您快看看,这是我们傅董身边怪事儿的资料,这些照片、影响、医院诊断书您赶快看看,仔细看看。”
多看看,千万少说话。
这调查部可太可怕了,让他们来解决一下傅董的人身问题,这怎么连傅董的人生问题都积极要给解决了啊。
祁琅被塞了一堆文件,挠了挠头,摇摇欲坠的职业操守终于还是发挥了点作用,她闭上嘴,开始看资料。
傅年刚要开口,嘴唇动了动,只能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