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被‘该隐’亲手毁灭。
“可他现在也看到了另一个可能,只要能够成为这片冥土的主宰之一,有了自身存在的根基,他也同样能摆脱痛苦。”
李墨尘的副体,坐于安琪拉侧旁的另一个王座,也同样是神色悠然。
“别忘了,这位是‘恶’的集合体,其中也包括了贪婪与野心。而他的妻子莉莉丝,则是一位执掌着夜晚,诱惑与欲望的魔女,就更不会错过那位女神丢出的香饵。”
所以这两位的叛变,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安琪拉则柳眉微扬:“那么接下来发动的会是哪一方?能够牵制住阿墨你的副体,我猜至少也是一位主神对吗?”
她知道如果没有其它的力量支持血族,这群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生物,根本就没有资格站立在她丈夫的面前。
——那一定是一位能够压制住李墨尘生死神权的存在!
李墨尘则笑:“你可以猜猜看的,安琪。”
安琪拉看出了丈夫眼中的从容自若,也就彻底放下了心,同时陷入了深思。
“不会是哈迪斯,自由女神的目的只是为削弱你的力量,而不是让奥林匹斯神系夺取到这关键的权柄。所以也不可能是倪克斯与魔法女神,她不会让自己的母亲与姐妹,强大到凌驾于自身之上。可相应的,执掌这冥界权柄的实力不能太弱,否则不足以应对她的敌人。奥纳西斯也不可能,虽然荷鲁斯篡夺了祂的所有权柄,最终甚至将祂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赶出光明世界,可他们之间毕竟有着难以割裂的关系。所以,是‘莫特’对吗?他本体已经完全回归?”
莫特是迦南神王伊勒(el)和天后亚舍拉(asherah)之子,不但是死神与冥界之神,也是混沌之神,干旱和歉收之神。
而‘迦南’,也就是希腊人所称的“腓尼基”,这是一个被希腊诸神击败并毁灭的神系。
作为迦南神系的残存者,并与奥林匹斯对抗到罗马时期的存在,‘莫特’的强大毋庸置疑。祂身披黑袍,手持镰刀的‘死神’形象也一直流传到了现在,被世人敬畏。这位持有的‘歉收之镰’,不但能够收割灵魂,也是干旱和歉收的象征。
在如今这个世界,莫特也足够‘孤立’,孤立到能够为自由女神所用。
“你猜对了,就是莫特。不过不止——”
李墨尘正眼含赞赏的说着话,就见一道巨大的黑镰蓦然斩开了这片冥界的天空,那镰刀的锋芒在破开冥界的重重封禁之后,也依然余势未尽,朝着暮光龙城轰落了下来。
李墨尘眼神冷冽的往上空看了一眼,透过数层虚空,与那位死神对视了一眼。
然而最终阻挡那镰刀的,却并非是李墨尘。而是暮光龙城,一头飞空而起的巨大骨龙!那高达九百米的龙躯直接朝着那巨型镰影冲撞过去,将之轰成了粉碎。
那正是龙巫之祖‘奥杜因’,虽非是其本体,可安琪拉不但用自身的梦想之力,将它的躯体完完本本的具现了出来,更以自身身为冥界之主的权柄,将之极限的强化!强化到了远远超出‘奥杜因’身为永恒巨龙的层次。
“那么我今天的对手就是祂了!”
安琪拉的目光中闪现着异泽:“阿墨,这次只用你的平等神权帮助我好吗?如果我不行,你再插手。我猜我现在,已经能够证明自己。”
此时她的情绪中既有快慰,信心与期待,同时也不乏战意。
她知道那些神明之所以在觊觎着这片冥土,都是因自身展现的弱小。而要想斩绝祂们的野心,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她的实力去宣告去震慑。
自己不能一直依靠丈夫的力量掌握冥界,她也必须早日独当一面,成为阿墨的得力臂膀,才能让后者在之后那连绵不绝的纷争中取胜。
而现在,安琪拉自信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可称得上‘强大’的力量。也再没有比眼前这位‘死神’,更适合作为立威的对象了。
莫特很强,却没有强到让她没有应付的地步。这位在外域流浪了数千年,如今回归之后,已经拥有了强大神阶位的古神位格。可这位在光明世界的信仰,却还不足以让祂的神格,提升到神格十五以上。
安琪拉知道自己无法战胜这位,可她现在哪怕只是将这位拖延个三到五个小时,都足以为李墨尘减轻极大的压力。
“这就是我希望的,安琪!”
李墨尘微微颔首,他早就从‘莫特’身上移回了视线,定目往远处那正纷涌而来的那些吸血鬼们看了过去:“而我,必须给我这些曾经的部下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不!还是不要记住的好。让所有人明白忠诚的可贵。”
他现在的部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契约的形式来约束,确定双方的主从。
可如果所有人都学这些血族,去借助自由女神的力量摆脱誓约,那么旭日集团必将有四分之一的力量会因此分崩离析。
李墨尘当然可以用足够的利益去捆绑,去笼络他们。
可于此同时,他也必须展现出强大的威慑力,让他的属下们了解背叛的代价。
而就在李墨尘眼中的杀机,已逐渐凝为实质的时候。他发现一道黑色的女性身影,正在他的眼前凝聚。
这让李墨尘的剑眉微微一扬,认出这是夜女神倪克斯的化身。他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异色,可随后就又平复如常。
“很惊讶吧?厄里斯也很意外,她让我过来看看。”
这位强大的女神,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正闭目静坐,在操纵着‘奥杜因’的躯体,在与死神‘莫特’奋力搏杀的安琪拉。
“看来她的成长,超出了厄里斯的预计。你知道的,我那个女儿疑心病很重。可她现在居然容许我降临这里,防止意外的发生。”
李墨尘则哑然失笑,体外已经凝聚出了一层厚实的源力装甲:“那我想这意外,可未必会以祂的意志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