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唇边挂上了一丝温暖的笑。
宫人们识趣退去,殿内只余下这难得化繁为简的一家三口,感受着脑袋枕着的钟离卿的大腿传来的温度,感受着怀中软软糯糯仿佛一团年糕的小生命,当即便觉此生已无遗憾。
时光如梭。
看着那不过一块大号南瓜大的婴孩渐渐会爬了、会发出一些极其简单的声音,洛墨这位母亲也由最开始的手足无措转而变为了照顾孩子得心应手起来,喂奶,换尿布,什么本应由奶娘来做的差事也均由洛墨一应代劳了。
作为宫里的娘娘,还是身份最为珍贵的那一位,如此行为不可说不难得。
但这对于洛墨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能大概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那般对待嗷嗷待哺的自己。
“门门门……”
“是母,母后的母。”
“门门门门……”
“哎,娘娘,是奴婢败了。”荔枝实在有点泄气,只因教大皇子学叫母后她已然教了数天,而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地进展,该门还是门。
“没甚么,阿彦叫他父皇也是发发发个没完呢,”洛墨坐到塌前好笑地捏了捏孩儿的脸蛋,那宛如剥壳鸡蛋般的触感足以令世间所有女人羡慕不已,“男孩子本就学话晚些,不急。”
虽然早已明白前世的许多东西在这一世都会重现,在听到钟离卿亲口说出大皇儿取字为彦,洛墨仍是不免心中感怀。
那个一见她,无论何时无论做甚都会立刻变得神情小心翼翼的儿子,分明小小年纪,却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冷淡之下变得愈发成熟。
人道是太子聪颖,殊不知她这位母亲在背后做出的“努力”有几何。
无妨,重来一世,儿子有机会好好养!
可三日后荔枝便要离了大昌,随那劳什子北门啸去本地,不仅荔枝近来抱着阿彦不肯撒手、生怕少见阿彦分分秒秒,就连洛墨都产生了一种宛若老母亲远嫁女儿的想法恨铁不成钢。
嫁恁远做甚,以后相见的机会怕是渺茫了……
摇摇头,不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