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种种无法言说的原因,紧实又线条流畅的肌肉略过不表,为了让其得到休息,令钟离卿趴到铺上去,坐在床边的洛墨便见到了钟离卿略显可怖的后背的全貌。
怪不得……怪不得以往每次他都得灭了灯烛、将床帘放下再行事,原来……原来是因为……
怪不得……怪不得有次未忍住痛,扶到他腰上的指腹感受到的不止有光滑的皮肤,原来……原来是因为……
大大小小或狰狞或可怖的疤痕分布在他的后背上,即便是单用眼瞧着,洛墨已倒抽了一口冷声,手不由自主地放上去感受,顺着一条又一条,抚过那些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惊险经历。
久处于宫墙之下,她甚至不敢想象钟离卿都是如何带着那些未愈合的兴许会深可见骨的伤口来撑着见自己的。
那他……那他曾有几次见自己未有多时便要离去,是否正是因为身上带着这种伤?
本以为同自己一般,即便心中得不到多少放松也应是处于一种安全的状态的,但现在的洛墨才发现自己错了,后宫有多少宁静的日子是靠这些换来的?
她不敢想。
啪嗒,啪嗒。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下来。
钟离卿感受到了,一惊,忙要起身来安慰,被洛墨摁住了后背,瓮着声说了句‘你在这儿趴着’便起了身去拿药匣子。
那药匣子是仍在闺阁时某次钟离卿来看自己,感念其又给自己带了不少好吃的,而自己周围没什么可以送给他的、皇宫里头什么都有,便将闺房里备用的那只药匣子送给了他。当时还以为肯定不可能派上用场,只不过是让他拥有一件自己也有的物事罢了,谁想,还真有了用武之地。
这算是先见之明吗?
不,不算,倘若真有,那钟离卿就不会有这么一身伤了。
之前被自己拍到的那处正是伤在了肩胛骨,口子整齐倒是整齐,无需作额外处理,但极深,深可见内里森白的物事。
那物事是什么自不必多说。
眼眶又是一热,忙咬紧了唇,生怕自己再在他面前露出那副脆弱的模样。
钟离卿他啊,恐怕就是怕自己受不住、看不得、他身上的这些疤,所以才选择了一直瞒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