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发现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青年已经收拾好铺盖了。这个青年一直不苟言笑,众人与他接触甚少,见二人都姓云,想来是熟识,也就随他去了。
东齐的手,伸的可真长……兰眉间轻蹙,看着纸上棋局,未有言语。
云荟蔚断袖大名在先,众人都不愿与他同榻而眠,嵇子仪只得把他的床位让出来。云荟蔚如愿以偿的在兰旁边就寝。
众人又是相互调笑一番,便入睡了。军中生活了无生趣,除了值营军,都是早早入睡。
兰如往常一般和衣而躺。身旁的云荟蔚倒是知趣识礼,规矩的躺着,睡相极好,很快便有细弱的呼吸声传来。
倒是心大。只有心胸开阔,无忧无惧之人才能在别中睡得这般安稳自然,犹在自己府中一般吧。
一股子中药味萦绕在鼻尖,让兰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夜晚,轮到兰值夜,这是她第一次值守营地。新兵营众人值夜只在城郊营帐周围,不若正式兵那样在城中或是角楼。新兵夜晚值营从亥时至次日辰时,凡当晚守营的士兵,第二天可不用参加点卯与新兵操练。
只是身边的人,怎么就阴魂不散了。神通广大的烨小王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排上了今晚值夜,还恰巧与她同队。
云荟蔚看了一眼周围,见无人注意到这边动向,便从军服中摸出一个小水囊,仰头饮了一口,“畅快!”他用袖子随意的抹了下嘴后把水囊递给她道:“要来一口嘛?”
兰斜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视这军中禁酒令于无物啊。”
云荟蔚不以为意的一笑:“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兰闻言挑眉,难得认同道:“说得不错。”一把接过他手中的水囊,饮了一口,烈酒烧喉,呛得原本蜡黄的脸一片通红,不适得剧烈咳嗽起来。果然,她还是不会饮酒……
“现在看着没那么丑了。”云荟蔚看着眼前的人,因为饮酒双颊绯红,呛出眼泪,眸中泛着水光,整个人鲜活了几分,竟叫他移不开眼。果然玩笑不能乱开,他不会是真有断袖之癖吧。
“我真的很丑嘛。”兰见他面上有不自然神色,趁着酒意一把揽过他的肩头,笑得眼波流转:“不是说要以身相许嘛。”
云荟蔚被这样一揽,浑身僵硬,不自然得说道:“大胆狂徒,生……生得如此丑陋,竟敢非礼本王!”
恩,气势不错,只是这声音却细弱蚊蝇。兰自己都没发现,在军营这些时日性情逐渐变化,不若昔日骄傲张扬,七窍玲珑,给人难以亲近之感。反倒学了几分军中人的粗鄙之意,市井俚语,打趣调笑不自觉的就张口冒出。
“就知你只会逞口舌之快。”见云荟蔚快僵硬石化了,兰才放过他,对付这种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以暴制暴了,她果然变无耻了啊。
兰心情愉悦,举起手中的水囊又饮了一口,这酒虽烈,但是被温过,在这更深露重的寒夜,饮酒倒是防寒保暖的不错之举。想了想,又饮了一口。
“这难道不是我的酒嘛?”云荟蔚现在在兰跟前弱了势,并不敢大声与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