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打吗?”薛仁杲长钺指向丘师利,借机震动有些发麻的臂膀。
“有何不敢?”
丘师利在之前的交锋中差点丢掉性命,却也知道对方力气无穷,若论武艺之精湛,未必比自己强多少,他这一次谨慎了不少,缓缓靠近之后,手中大刀凝而不发的斩出,避免与对方正面碰撞。
薛仁杲与丘师利过了几招,却见这家伙只是与他缠斗,始终不肯正面碰撞,哪里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当即怒喝一声:“居然胆敢诈我,找死!”
长钺挑开丘师利的大刀,跟着一钺疾进,直刺中宫,丘师利头皮发麻,顾不上收刀,双脚踩在马镫之上,身体往外一滑,避开对方的攻击。
“杀!”
薛仁杲猛然发力,原本已经用老的长钺自如一收,用力往下一压,朝着丘师利劈了下去。
“呼”
破空声起,却是一柄大刀破空而至,牛进达并未救人,而是劈向了薛仁杲的脖子,角度刁钻、力道狠辣,若薛仁杲执意要杀丘师利,牛进达这一刀,足矣在他杀死丘师利的同时,要他性命。
从牛进达出马开始,薛仁杲就一直关注,哪怕与丘师利相斗,他也保留几分力气,此刻回身遮挡,犹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勉强之感。
“叮!”的一声脆响声中,薛仁杲心道不妙,这看似来势迅猛的一刀落在钺杆之上,却是浑不着力,仿佛自己一钺击在空处一般,连忙一个矮身,学着丘师利的样子滑到马背后面。
在他低头的同时,牛进达的第二刀带着撕裂空气啸声,贴着他的头皮划过,空气之中甚至传来几声气爆之声。
“好胆!”薛仁杲大怒,也不再理会丘师利,长钺自下而上,狠狠地砸向牛进达的战马。
牛进达一勒战马,坐下战马人立而起,陌刀自上而下狠狠的砍了下来。
“咣!”
薛仁杲举起长钺迎向下劈的陌刀,只听一声巨响,大刀回弹,牛进达身体猛然后仰,双脚离蹬,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再度落下时,大刀带着厉啸之声朝薛仁杲当胸直刺。
薛仁杲准备好横砸的,奈何牛进达这玩命的一刀来得太快、太猛,他又不想和牛进达同归于尽,无奈只能侧身闪避。
须臾之间,两人都在生死边缘走了好几遭,其中的凶险,看得一旁的丘师利双眼发直。
牛进达武艺高强,但是在战将如云的大隋,胜过他的猛将着实不少,可如果生死搏斗,没人敢说自己能够完胜牛进达。因为武艺和胆魄戚戚相关,武艺高强的人未必有拼命的胆魄,胆子大的人也不一定拥有万夫莫敌的武艺。
但是牛进达,便是集武艺和胆魄为一体的悍将,当起战将以来,他就是这么不要命的打,当今世上有资格让他玩命的人极少,而这部分胜过他的人,很少有和疯子搏命的胆气。至少,薛仁杲就不是,否则的话,两人早就变成尸体躺在地上了。
牛进达一刀子占据了先机,便得势不让,手中陌刀一刀快似一刀,每一刀都是攻敌之必救,对于自身破绽根本就不管不顾,他给薛仁杲的感觉就你薛仁杲砍死老子,你也得死。
这也使得空有一身神力和武艺和薛仁杲,宛如遇到克星一样,有劲无处使,只能被动的按照牛进达的套路来打,每每窥得破绽想要给他一钺,但牛进达压根就不怕死,直接就一刀子捅了过来,逼得他不得不改攻击为防守,先机自然又被牛进达夺了去,然后又跟他玩招式,等他好不容易又有了机会,牛进达又来玩命。如此周而复始的交手百余招,明明强上一筹的薛仁杲却是守多攻少,一股郁气憋在心头却是发作不得,只能通过不断怒吼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薛仁杲应该相当憋屈。”薛万彻幸灾乐祸的说道。
尉迟恭道:“换你,你也憋屈。”
“老黑,如果是你,你能不能破掉老牛这种玩法。”
“能啊。”
“怎么破?”
“叔宝的枪锏交加、行俨的枪锤都可以破,我的槊法加鞭,也可以择机夺刃;小罗的枪法有藐视一切的气势,讲究速战速决,他比老牛快,老牛如果和小罗这么玩,是找死。圣上的太极枪法让人有力无处使,令人恼火之极,他可以轻松玩死老牛。”
“和着说,我最菜。”薛万彻沮丧道。
“但你比你的三个哥哥都强。”
“这倒也是!”薛万彻满意了。
便在此时,战局出现了变化,只见牛进达突然一勒马缰,策马斜斜冲出几步,使薛仁杲一钺架空,还没来得及细想,耳畔却是传来一阵破空声,牛进达的陌刀刀尖已经照着他脑门刺来。
也是薛仁杲了得,危难之际猛地挥动钺,拦腰扫了过去,用的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要牛进达执意杀他,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牛进达自然也不是真的想跟他同归于尽,眼见对方豁出命来,也只能勒马前冲几步,避开了薛仁杲这同归于尽的一击,但同时,也等于放了薛仁杲一命,之前营造出来的优势彻底瓦解。
“哈哈哈哈……原来你小子也会怕死啊!害得老子束手束脚的陪你玩了半天……”薛仁杲哈哈大笑,再度朝牛进达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