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坐在车子里仔细回想刚才在薛家发生的所有画面,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他下楼时抬头看了一眼薛家的窗外,那团黑雾仍旧在,尽管在夜幕的衬托下显得不那么明显。
那团黑雾必然是被人操控。
会是那个指点过薛家的“高人”么?
苏墨又开始发呆,于是章懿把跑车开得飞快,他认为是苏墨饿太狠了。
之前苏墨就偶尔会出现走神许久的情况,回神之后往往会说饿了或是困了。
但今天已经出现两次这种情况,所以章懿不免担心。
他把苏墨带到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家餐厅一般要提前一个月预订,否则来了也要吃闭门羹。
但章懿在这家餐厅有股权,同时这餐厅也是他一朋友开的,因此有一个包间永远会帮他留着。
得知章懿再次携苏墨前来,老板特地吩咐服务生送上一瓶伏特加。
章懿原封不动让服务生把伏特加收走了。
他开了车,并且是塞不下代驾的帕加尼。
而他老婆根本喝不了酒。
他曾经让苏墨喝过酒。
第一次的时候,他还以为苏墨很能喝。
因为苏墨眼睛眨也不眨地喝完了一整瓶。
苏墨喝酒之后脸半分也不红,口齿清晰,然而意识完全混沌。
这是那天他把苏墨抱上床之后才发现的。
尽管那一晚的回忆十足甜美,他也不愿意让苏墨再碰酒。
他非常了解喝醉的人过一夜之后有多难受。
纵然章懿能称得上千杯不倒,但在酒桌上,他见过太多人难受的模样。
而且酒香虽醇,却不适合苏墨。
苏墨味如嚼蜡地吃完一碗饭,接着又肉眼可见地开始发呆,章懿心里不得不再次响起警铃。
“是有什么事在困扰你么?”他猜测。
苏墨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两个字:“薛午——”
章懿:“??!!”
从他老婆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即使那人没什么威胁性,他也瞬间感觉心情变差了。
“薛午怎么了?”章懿低声问。
“他有点不对劲,”苏墨回想着说,“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和在医院里的时候不太一样。”
“你说这个?”章懿漫不经心拿起一颗车厘子,边说着边递到苏墨嘴里,“他原本就是个贪心的人,之前因为伤重,身体没能恢复,所以看上去收敛了而已。”
“他原本就是个贪心的人?”苏墨嘴巴微张,车厘子便进了他嘴里,“为什么这么说?”
“他会上贺鸿才的当,一半原因在于他自身贪念太重,”章懿说,“在我们面前,他自然挑有利于自己的来说,但根据我了解到的事情真相,他和贺鸿才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警方出了通报,现场也没有其他人在,我都要怀疑贺鸿才是被他买凶杀掉的。”
他声音一顿,摇了摇头:“不对,如今的他拿不出买凶的钱,即使他想也做不到了。”
苏墨久久也没有言语。
他显然低估了人性的复杂程度,竟没有看出薛午在他面前进行了伪装。
但即使薛午对实情有所隐瞒,和那团黑雾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