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儿好了,很是不错。今日哺食叫上大家一起用吧,算作庆贺萦儿病愈之喜。”她虽嘴上这么说着,但并未流露欣喜之色,遂又叫来管家安排晚上的饭食。
安排完哺食之后,她母亲又对大郎君和顾孟萦说道:“你们一路车马劳顿也累了,回去好生梳洗歇息吧,晚上到正院用哺食时再见。”
顾孟萦已经对她这位母亲无感了,她根本就是不在意她这个最小的孩子。不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吗?她这也算是比儿子还贵重的老小啊,且她还没有大孙子,怎么就能这么无视她呢?别说一点亲昵举动都没有,就是基本关心都没有。唉,辛亏不是爹不疼娘不爱,还好有绝世好爹啊。
顾孟萦这么长时间知道至少冬日,人们大概是吃两餐的:朝食和哺食,朝食在九、十点钟,哺食在下午四、五点钟。中午的时候喝点热茶用些糕点。晚饭吃的早,防止积食,冬天天黑的早,休息早,身体也讲究秋收冬藏,这样安排还是比较符合养生的。但顾孟萦习惯了一日三餐,再加上她刚刚病愈,大郎君要求她每日少食多餐,多吃几顿,所以爹爹院子里的小厨房,每日薪火不停,汤水不断。
回到大郎君的院子,顾孟萦先到自己房间,喝了一小碗竹清端过来的鸡汤,吃了两个小汤肉包,漱完口,在屋里溜达几圈,就歪到床上闭着眼小憩,没想到一会儿就睡过去。
就在顾孟萦休息的时候,大郎君叫来了他贴身的四个侍奴和两个徒弟,两个常随孟南孟北是他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经常陪他外出办事,两个小厮半夏和苍术负责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白芷和白芨都是大郎君收养的,白芨原是作二少郎君的贴身小厮培养,以后作为二少郎君陪嫁的,白芷是大郎君三年前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孤儿。他们一直跟着孟北习武,现身手尚可。他们平日里在药房忙出忙进,晚上则顾宅和药房两头跑,遇到当值就歇在药房,没事就回顾宅歇息。半夏心细,白芷身手好又精通药理,大郎君安排他们近些日子贴身照顾顾孟萦,苍术和白芨身手更好,暗中监视二郎君父子三人,看他们每日都做些什么。另外顾孟萦身边的三个贴身侍奴都要细细观察,一有不同寻常之处,就及时来报。这次再不能让歹人害了萦儿。
他又安排孟南将店铺和田庄进行归拢,做年底结算,另外抽时间带人去一趟武陵郡找牙人看一看最好的州女学附近的房子,不用太大,两进或三进院落即可。随后又谴孟北总协调这几个人的事务。
安排完这一切就已经快到用哺食的时间了。他走到东厢房,看到菊湘在外间守着,拿着鸡毛掸子轻轻地掸桌椅上的灰。大郎君走进里间,见顾孟萦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巴掌大的小脸粉扑扑的,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小嘴微微张着,偶尔还吧嗒一下,好像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大郎君心底一片柔软,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了,怎么疼爱她都觉得不够,本应该被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地疼爱着的人,却由于他的疏忽,致使她差点丧命,一想到残害她的人就潜伏在她身边,他就觉得如坐针毡。
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抱起顾孟萦,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害怕一松手顾孟萦就要消失了一样,他心里是有些后怕的,庆幸,幸亏萦儿没事。
大郎君抱起顾孟萦的时候,她已经有些要苏醒了,只是有些犯迷糊,冬日里暖暖的被窝让人不想醒过来。
“萦儿,该起了,一会要用饭了,再睡晚间走了困,夜里就睡不好了。”
顾孟萦内心好挣扎啊,是再睡一会呢?还是再睡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