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一粒微小的尘埃,可是后来,她觉得原来她自己也是一个世界。
属于许让的世界。
一年后,夏季。
环球中心人来人往,烈日炙烤着大地,空调外机嗡嗡作响。
白离正低头收着画板,突然被司可心戳了一下,她神神秘秘地转过来:“咳,男朋友来了。”
白离这才抬头,男人靠在门边,衣衫整洁,抬手作势要敲门。
她抿了下唇。
“阿离。”男人低声开口。
“哎,有男朋友接的人就是不一样。”司可心假装怨念道,“好啦,离姐你先走,这边我来收拾。”
白离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夏天白昼太长,她老是会忘记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白离放下东西扯了张湿纸巾把手擦干净。
“知道啦,给我加工资就行!”司可心吐了吐舌头。
白离收拾好这才急匆匆地过去,她伸手挽着许让,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不是约了你表姐吃饭吗?公司的会议我推给宋景铄负责了。”
“……你怎么又欺负宋景铄?”
许让挑了下眉,“这算不上欺负。”
“小心到时候竹月护夫心切,转过头去说你坏话。”
“她不会。”
白离:……
他倒是很了解。
这一年,白离的画室初有成效,至少是井井有条地在营业,楼下的那间也没闲着,又招了些人一起管理。
白离只带一个班,其他的都是别的老师在带。
一年前那个微博确实给她吸引来了不少粉丝想要报名学画画,但白离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她招生的要求就很高。
她想培养的是会坚持的人,是真正喜欢画画的人,而不是那种一时的热情三分钟热度。
而许让那边也算是顺利。
许明达当然也有过一些伎俩想要插手,不过大多也都是恐吓,没有太多的实际行动。
据说是冉竹月提的。
许明达一直很看重冉家,曾经一度也觉得冉竹月是儿媳首选,许让跟许明达刚闹掰不久,两家人一起吃饭。
许明达当然也是不知道冉竹月那些小心思的,还真以为冉竹月是真的喜欢许让,饭桌上聊天的时候就一直叨念着要收拾许让,会把人弄回来。
结果冉竹月开口就说,“人又没用你的钱去外面闯荡,就算是合同到期辞职了呗。”
“许叔叔,你这样的手段挺不讲理的”
冉竹月每逢跟许明达一起吃饭就在他面前阴阳怪气,搞得许明达最后真的什么都没做成。
什么都不好做,也什么都没脸做。
白离和许让到约定的餐厅的时候,蒋晓一家人已经在等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点。”白离放下包,伸手从里面拿了一块糖出来递给小侄子。
“谢谢小姨!”
许让刚坐下就被推来一杯酒。
“上次就说要一起喝两杯,结果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既然来了那肯定我们俩得喝上。”
白离和蒋晓恢复联系以后就时不时地要聚一下,逢年过节都少不了。
今天是因为……
上周白文栋的案子宣判了。
许让报警的时候证据就已经很清晰,警方那边接到案件以后很快就开始立案调查,配合着许让给出的那些信息和线索,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搜集够了足够的信息。
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已经上述宣判。
开庭那天蒋晓和白离都没去,她们其实是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的,但两个人都没有出面。
最后是许让和蒋晓的丈夫两个人去看的。
各项罪名加起来一共判了三十年。
据说,白文栋入狱之前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因为吸毒变得很差,宣判他三十年有期徒刑其实跟死刑没有太大差别。
他现在已经五十岁,这个状态最多活到六十出头,在监狱里被折磨致死。
前两天白离还听许让多嘴提了一句,说白文栋入狱后疯疯癫癫的,主动跟别人承认自己有强.奸罪史。
监狱里的犯人最看不起的其实就是强.奸犯,听许让说,白文栋这最后的人生大概是会活得生不如死。
虽然是亲生父亲,可白离一点都没有为他心痛过,反而觉得更加安心。
两个男人在旁边喝着酒聊天,蒋晓在这边问白离:“你这段时间跟姨妈联系了吗?”
“嗯。”白离应着,“也是很久没见了,估计下次见面要等到我结婚。”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才结啊?”蒋晓挑了下眉,“这么久了,现在不是流行闪婚吗?”
白离笑了笑没有回答,她顺手伸手挡了一下姐夫要继续倒酒的手。
“少喝点。”她说。
“怎么,怕我把你家这位灌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