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宿家是低儒门一头,或许连儒门两家之一的法家都有所不如,但宿家独一份的少主,宿朝鸣视若心头肉的爱女。却不是他一个亲传能比的。
宿饮月道:“长老方才问你,为何拦下我宿家车马,你执意要见我,但这句话换了我,也是一定要问的。”
清寒高远的神韵尽数压在他眉间,随着宿饮月一展眉,那份神致也变得分外迫人:“我倒想知道,儒门法家的亲传,为何拦我宿家车马?”
他不问方易居的姓名,也不称方易居道友,好似在宿饮月眼中,方易居只有儒门法家亲传这么个身份值得称道一点,值得让人施舍两眼而已。
方易居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掸了掸袖子说道:“我儒门与你宿家人马狭路相逢,这路你让是不让?”
“你!”
旁边有宿家族人终于忍不住,愤愤出声:“如今大家都是在天上御风而行,爱走哪走哪,不似路上道路终究有所限制,天上让路,敢问方亲传是哪里来的想法?”
摆明是寻个根本说不过去的理由找他们茬,逼他们低头!
方易居置若罔闻,他变脸得倒快,方才脸上还红白交错,此刻就能笑吟吟看向宿饮月:“论身份,我确实比不过宿少主。但儒门与宿家…这路,宿少主让不让?”
一片静谧。
静谧里长老和宿家族人警惕地运转起体内灵力,方便配合宿大小姐随时随地会发作的暴脾气。
顾盏敲了敲膝上长剑,神情漠然。
萧凤辞在另一架鸾车内,笑意明澈,眼眸却冰寒,按上谢积光肩膀:“南洲世家,北洲四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方易居身为法家亲传,没上面人的示意,不可能冒犯阿月,而上面的人,也不可能毫无缘由地结怨宿家。”
她言下之意很明显,谢积光身为害得儒门圣人生死未卜至今闭门不出的那个罪魁祸首,才是方易居此番行为最有可能的罪魁祸首。
“待会儿若是打起来,谢界主最好是莫要出手。”
极有可能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倒是悠闲自若,甚至还有空表示惊诧道:“萧少主觉得我会看得上这家伙为他出手?”
“我就算不刺杀儒门的圣人,那肯定目标也在他两个徒弟,礼法两家的宗主上,至于外面那个人,他是谁,他也配?”
萧凤辞:“……”
算了。
随着两方沉默时间愈长,气氛也愈僵持,愈紧绷。
鸾鸟低低鸣叫着,拿头不安地来蹭宿饮月。
它是世代被宿家驯养的鸾鸟,虽然血统神异珍贵,本身却温驯美丽,经过刚刚一场动荡交锋尾羽都被削去几根,自然害怕,脖颈还微微发着抖。
宿饮月抚摸鸾鸟脖颈,安抚住它,简短说了一字:“让。”
长老对他决定有所意外,但见宿饮月神色如霜,还是毫无异议地扬声道:“让!”
鸾鸟的翅膀和异兽足蹄一齐扬起,等到再度齐齐落下时,已经空出一大片天幕留由清风通行。
方易居牵起嘴角,得意又鄙夷:“宿大小姐骄横之名,我在北洲亦如雷贯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纸老虎,很识时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