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翡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被年宁叫住了,他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两只手绞着被子,声音低到陈翡不留意根本听不见:“妈….也把江梵带去看病吧。”

陈翡是真有些惊讶了,年宁为了孩子看病她倒是意料之中,宁宁一向对小朋友心软,更不用说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

但是江梵她是真没猜到,她以为年宁一醒来就会让江梵走的,甚至昨晚她觉得年宁让江梵连夜买火车站票走,她都不稀奇。

怎么一觉醒来,连看病带个小的,都不忘把大的捎上了。

陈翡饶有趣味地挑眉笑道:“为什么要带他啊?”

年宁声音更低了:“总不能…..让他烧死在我的房子里吧。”

“好歹,他也算是救过我。”

虽然他没有同意江梵救他,到现在为止,年宁也不觉得被强制着活下来有什么意思,但至少那么多人里面,除了医生,江梵是为数不多想他好好活下来的人。

年宁从来不怨江梵,他只是觉得,江梵要他活下来的时候太痛苦了,他受不了,所以一直逃避着面对那些折磨,就连江梵迫使他活下来的行为对他来说都变成了一种折磨。

他很多时候想,在和江梵结婚之前,无牵无挂自由地死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陈翡说外面昨夜下了大雪,路滑天又冷,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然后叫个车再过去,就下去给年宁做饭了。

她用一整只老母鸡和蘑菇在火炉上炖汤,炖了整整一个早上,盖子一揭开,满屋醇厚馥郁的香。

年宁搀扶着围栏走下来,走到一半就看到守在楼梯旁边的江梵,年宁腿脚还是有些不便,但是他不想江梵背他,一看江梵守在下面,就很警觉地收回了腿,好似一只草食动物看到进了自己窝的肉食动物,年宁语气不算好,眼睛定定地看着江梵:“我不用你背,我自己下来。”

年宁一边说一边扶着栏杆往下挪动,结果陈翡走过的楼梯上有水,他一步踩滑踉跄了一下,江梵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只手直接绕过年宁的腿弯,稳稳地抱住了他,状似无奈道:“我不背你,我抱你下去。”

年宁还没反应过来,就一脸懵逼地被抱了下来放到了桌上,江梵还给他摆好了碗筷和汤碟,动作用力又思路流畅,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发烧病人。

真的发烧病人该是年宁这种,脑子晕乎乎的,走一步都要晃两下,江梵这种发着高烧还能轻松抱起他的牲口完全就不属于需要看病的范畴!!

年宁莫名有点郁闷和憋气,他吸吸鼻子把沉重的头搭在了桌子上。

都是男的,为什么江梵比他身体素质好那么多…

都是感冒,江梵这么还能看起来那么英俊,他就这么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