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宁牙齿都要咬碎了。

没办法,土豆跑出去了,他总不能不管,年宁收拢了军大衣,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雪地里,顺着土豆的狗爪子印和江梵留下来若隐若现的脚印前去了,漫天遍野的雪,年宁估计自己不做个路标很快就会迷路,他打开了手机,发现果然没什么信号。

走十分钟吧,找不到就回去叫人来找,这种天气独自一人出来,无论是找什么东西最后都会变成是找死。

年宁顺着马路走,有路灯做标记来保证自己不会迷路,走了可能十几分钟,他再又遇到一个新路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路灯下抽烟。

是江梵。

江梵的侧脸是很英俊的,带着冷肃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轮廓分明又凌厉,下颌线略长,鼻梁高挺,眼尾上扬,目若寒星,像刀剑一类的冷兵器,他穿的不厚,一件到靴子的深色风衣,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在路灯的氤氲光圈里缓慢地吸了一口,又混合着吐息的白气吹出。

年宁完全可以理解很多人喜欢这个男人,江梵的确很有魅力,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向他寻求庇护,是一种充满保护性的威严和压迫感,上位者的特质。

江梵似乎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肩膀上落了一层雪,他也不去扫,就那么垂眸,一口又一口地抽烟,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像是油画模糊又神秘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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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宁印象里,江梵是不抽烟的,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碰男人和女人,江梵几乎和所有具有一定成瘾性的事物保持克制的距离。

除了年宁。

江梵手中的烟几乎要烧到了手指,但他只是站着,冷到极致的时候,皮肤上被冻伤和被烧伤的痛灼感几乎如出一辙,是感受不出到底是什么导致的疼痛,江梵看着烟的滤嘴被自己咬出的齿痕,轻声说了一句:“年宁…”--

年宁悄无声息地站在

江梵后面,冷声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喊魂呢?”

江梵一下子烟没拿稳,直接掉雪地里了,他回头愕然发现年宁站在自己背后:“你怎么在这里?!”

年宁仰着头走进一步,呵呵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挺有情趣啊,凌晨一点出来抽烟。”

江梵不自在地踩在了烟上,他微微别开了眼神不看年宁:“我准备去城里住宾馆。”

年宁一语点出事实:“你现在去城里只会住狗窝

,宾馆早关门了。”

江梵一时无言,年宁又偏过头,他摸了摸自己刚刚找到的土豆的狗头,轻吸一口气:“江梵,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