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宁缓慢地翻了个身,他进了这屋子好像骨头都被暖软了三分,一点不想动弹,他目光斜着落在离自己有一段,放着土豆的台子上,用脚尖扒拉了两下扒拉到手边,拿起一片考得金黄酥脆的土豆片咬了下去。
这边的土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国内的土豆淀粉量要足一点,不那么水,炖的话吃起来会糊得满嘴都是,年宁最不喜欢酸奶油炖土豆,但是这边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菜。
但是烤起来会香得不可思议。
烤土豆切得厚薄刚好,火候也很好,烤出锅的时候只有最外面的极薄一层口感脆得像薯片,里面又软又糯,咬下去脆一声响了之后,就是软绵的土豆泥口感,但是因为没有用油,吃起来一点也不油腻,年妈妈应该还在炭火上过了一边,还带点炭烧的香气。
年妈妈很会做菜,她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奢侈品女人,她很会弄东西吃,但是年妈妈比较懒,她只有在乐意哄的男人的时候这么做,但是次数比较少。
但年宁印象里,年妈妈为年父做过不少次菜,后来年父娶了林太太,抱怨过几次林太太不会做菜,林太甜也有段时间铆足了劲和什么什么大酒店的chief厨师学做菜,但年父始终态度都是淡淡的,说不如年妈妈的做得好吃,让林太太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折腾这些了。
这意思其实有点说林太太东施效颦的意思,林太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三天都没出来,但是年父好像是一点没察觉到似的,林太太后来再也没有下过厨房。
年宁也吃过林太太做的菜,他倒是觉得挺好吃的,不比年宁在外面吃到的差多少,不过他那个时候对年妈妈做的菜的味道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现在吃起来,年宁有点懂了,年妈妈做菜不是那种很精致的,是带一点女人的细致和柔和在里面的,她知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无论过了多久都记得,比如烤土豆,年妈妈就只放了一点粗盐,因为年宁不爱吃酸奶油。
但这边烤土豆基本配的都是酸奶油。
年宁坐在沙发上看年妈妈做菜,她从火炉上取下了汤,随手给年宁盛了一碗让他尝尝味道合不合适,浓白的奶油汤在盆子里冒着热气,外面是还在飘扬落下的雪,还能听到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年宁用勺子喝了一口,顺滑又浓厚
,带着奶香和咸香,碎蘑菇粒在唇齿间翻转,这蘑菇年宁没吃过,汁水很足,很弹很脆,吃起来像爆汁的玉子豆腐。
但是没有洋葱,年宁不喜欢洋葱,他其实很挑食,挺多调味料都不吃。
年妈妈带着手套从烤炉上把包裹着的烤牛肉取了下来,她被烫的斯哈了几声,甩了甩手,取下了手套把一根温度计插进了肉里,她眯眼看了一会儿:“…温度有点高,太烫了,先放半个小时醒肉吧。”
然后年妈妈用
一个汤勺从取下来的炉子里舀了一汤勺奶油汤喝,转头看年宁:“我觉得味道还成,你呢?”
年宁双手捧着汤盆在喝,认真点头:“很好喝。”
年妈妈被他这幅□□小熊喝蜂蜜的乖巧造型逗笑了:“好喝吧!我还做了点别的,你留肚子别吃太饱了,你这胃就跟猫似的,吃一点就不吃了,小时候喂你我恨不得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