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亿的现金一直等到了晚上才被运钞车送过来，运钞车是顾家出的，林太太和年父就坐在后面的小车上，大气也不敢出地跟着上去，顾家的保镖有条不紊地把放在航空箱的现金往会场里运输，在年至的背后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山。

一个箱子一百万，一共一百一十个箱子，运输过来的时候银行的警卫都陪同了。

等到全部到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会议厅里的灯雾蒙蒙地亮着，顾穆晟站起来，他也不看年至，只说了一句：“开始吧。”

年至蜷缩着，眼泪忍住不掉：“钱，钱已经到了顾少，开始什么？”

顾穆晟有些天真地看着他，很纯澈的冷漠：“你应该把你偷的东西，亲手还给年宁啊，告诉他你偷了东西，你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年至颤抖着，想要求谁，但是环顾整个大厅，他的父母战战兢兢地贴在墙面站着，他的小舅舅站在年宁的背后，他曾经的男友冷冰冰地看着他。

就好像是当初的年宁一样。

年至咬着下唇，他缓缓地上前一步，想要直接把箱子推给年宁，顾穆晟却打断了他：“打开箱子还。”

年至的眼泪瞬间就崩了，他哭出声来，抖着手打开航空箱子，里面是那张在年宁的床头挂了很久的赝品破冰，下面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年至颤着声：“年宁，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画。”

年至接过背后保镖强硬塞给他的第二个箱子，泣不成声：“我不该偷你的画，我再也不敢了！”

第三个箱子....

等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年至已经完全崩溃了，他连箱子都拿不稳，是背后的保镖拖着他的手递给年宁的，年至一边嚎哭一边疯狂摇头后退：“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偷你的东西了！我错了！”

他退着退着碰到了背后的顾穆晟，直接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年至口不择言地求饶：“哥哥，哥哥你放过我吧！”

年宁却眼睛微微眯起：“年至老师，希望你除了画，也别偷我其他东西，钱我不要，你把你的破冰拿出来。”

年至惶恐地抬头，他手里被塞进了破冰，年宁微微前倾身体递给他一个打火机，笑得张扬，轻声叮嘱：你只要亲手把你抄的这幅画给我烧了，我就放过你。”

年至瞳孔一缩，拼命往下缩手，惨叫出声：“不要！不要！不要烧我的画！！！”

年宁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和他一起拿起了手摁下了打火机，火光明亮地照亮了年至凄厉的眼神，年宁无动于衷地点燃了画上人鱼漂亮的蓝色鱼尾，破出的冰层瞬间在焰火中湮灭，人鱼又重回了不见天日的深海中。

贾宝心情复杂地扫了一眼瘫软在地面上的年至，贴在年宁耳边说：“....我感觉年至，以后都拿不起画笔了...”

林太太和年父扶着年至走了，林鹤尘也跟着走了，其他审讯的老师也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只剩下顾穆晟和年宁两个人。

年宁有话和顾穆晟说。

会议厅里只留下一盏小灯，照亮顾穆晟冷白的面色，年宁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张脸打动是有理由的，他从俄罗斯的学生档案袋里抽出很多画，依次排开，排在第一的就是破冰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