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宁冲她颠倒众生地一笑：“别哭了，留着表情笑吧。”

小助理还在呆愣，年宁说完就别过头继续冷静地下命令了：“继续联系洼泉，《乱世》是他们下半年的重要投资项目，林鹤尘不会让这个试水项目出师未捷身先死的。”

小助理睁大了眼睛：“我立马就去！”

小助理哒哒哒地跑走了，年宁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他放空了自己看向窗外，伸出一只手摸在冰冷的玻璃上，指尖的体温在玻璃上沾染出雾气。

他已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投一封资料都躺在顾穆晟旁边失眠半个晚上的年宁了。

他需要的真相，他会自己一笔一笔算清的。

陆梦围观网上的大战已经小半天了，她和年至是高中到大学一路的同学，非常乐意看年宁这个一向恃靓行凶的小bitch被一群网友毫不留情地攻讦。

在市美协下水旗帜鲜明地站在年至这一边之后，陆梦就迅速兴致勃勃地打电话和年至分享这件事了。

陆梦语气很兴奋：“喂！年至！你上网看了吗？美协给你讨公道了！官博直接发转发，太霸气了！”

年至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什么公道？”

陆梦一愣：“这事儿闹这么大？你不知道？”

年至今天不要说上网了，连这个电话都是抽空出门来接的。

顾穆晟的妈妈过来了，正在会客厅坐着，连年父都请假回来待客了，年至更是寸步都不敢离，陪了小半天个才被借着这个电话出来透气。

陆梦一无所知地向年至汇报着喜讯：“年宁抄袭你画的事情被捅出来了！美协都给你撑腰转发了，现在好多网友都在骂年宁不要脸。”

年至的脸色瞬间煞白。

年宅客厅。

顾穆晟的妈妈端坐在沙发上，她梳着大波浪，穿一身开叉旗袍和及膝风衣，气势很足，林太太坐在一旁就像个陪客的佣人，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年父也是一直很恭敬地半弯着腰：“顾太太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太太的眉毛又细又高，她一挑便显得很高高在上：“我来有什么事，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的儿子，大画家，当初说要追求梦想就去追求梦想了，把我儿子玩玩了一扔，就不管了，现在一回国就要来要找我儿子要拍什么画的照片备份，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顾太太的消息是从李杜哪里听到的，来访的架势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咄咄逼人。

但顾太太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其实也是很急的。

她儿子看着高傲，但她比谁都清楚顾穆晟到底有多死脑筋，认准谁就是谁，从小到大被他们一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只在这个年至身上栽了一个从来没有的大跟头。

生不如死一年了，都还没走出来，顾家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心理医生不知道找了多少个，甚至还被他爷爷强行在医院的神经内科里面关了小半年，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