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就把这个庞通给我吧!”
阿好正愁着怎么安排他,闻言低头问他:
“你可愿意?”
庞通是死脑筋,一门心思的要报恩,又觉得自己虽然传递了消息,也因此逃避了自己开垦荒地三年的刑罚,现在是应该服刑的,于是这位史令一说王女需要他跑腿,立刻点头如蒜道。
“莫说跑腿,就是当牛做马都是可以的!”
“哎哟,眼下队伍里牛马可金贵了!”
女萝笑着上下打量着庞通,对他抛了个媚眼,“你是哪里能当牛,哪里能做马啊?”
都是成年人,何况又是这样火爆的,庞通要擅长应对这个也就不至于买个女奴生孩子了,当即红了一张脸,讷讷说不出话来。
等到女萝吩咐人把他带去她的住处时,这个老实的汉子更是逃也似的跟着那从者离开了,浑然没有刚才一副死跪到底的样子。
“幸亏你来了。”
阿好目送庞通出去,松了口气。
想到他最后那猪肝一样的脸色,阿好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你老是欺负这样的老实人干吗,又要弄得人家一晚上睡不好了!”
女萝性子恶劣,就喜欢逗弄那些看起来正儿八经或老成持重的男人,非要逗得别人惊慌失措才开心,也因此惹了不少桃花债。
不过她在国事上很有分寸,虽然在各国都因此撩了不少入幕之宾,但彼此都相安无事,母柳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这叫欺负吗?我这叫善解人意,一看他那样子就是没被女人正眼瞧过的。”
女萝笑眯眯地打趣完,才回报了阿好女羽那边的事情。
“将军,你觉得那女羽会因此和怀桑离心吗?”
说完后,女萝犹豫着问。
“离不离心不重要,这件事是真的,就足够了。”
阿好不置可否地说,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女萝和怀桑过去有染,也有些心虚,王女不想再提怀桑的话题,她当然也就聪明的不会再多言。
想到阿好刚才面对庞通的苦求满脸为难的样子,女萝眼珠子一转,突然提起一个“特殊”的话题。
“将军,我觉得你对某些事情的应对手段,应该要重新‘学习’一下……”
“嗯?”
阿好茫然地回视。
“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太威严了。我知道您是在效法母柳一贯的言行,但你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母柳是年长的国君,又在位几十年,以她那样的年纪和地位,必须得庄重。可您不同啊……”
女萝说着说着,也开始忧心忡忡。
“您可是妙龄的少女啊,今年也才十七岁而已,明明是绝色之姿,笑一笑就能让男人愿意赴死,却一天到晚都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别说调笑了,就连给男人们一个正色都没有!”
“现在使团里可不是庞宫里那么多老家伙,年轻人占了大多数,王女若能再可亲可爱一点,对使团现在紧张的气氛也是种安慰。
“我能做好分内之事便……”
阿好错愕。
“大错特错了啊将军!”
女萝见她对自己的魅力毫无自知的样子便痛心疾首,“女人的一颦一笑、甚至是一滴眼泪都是武器,尤其您这样的才貌和身份,那你的这些就是最大的杀器,您又怎么能空持利器而不使用呢?”
她的目光从阿好的皓齿明眸与冰肌玉骨上扫过,既羡慕又可惜地说,“要知道,就连母柳在年轻时,也不是威严的样子啊!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裙下之臣呢?难道全靠威严压迫而来吗?就是因为我们身为女人,有诸多便利啊!”
看到阿好对此懵懵懂懂的样子,女萝想起家中最幼小的天真女儿,一颗姨母心顿时泛滥起来。
“罢了罢了,你不懂,我便细细教你!”
她怕阿好对此不重视,表情突然一肃,正色道:
“您别觉得放下身段容易,也别觉得这是折辱了您,须知这世上绝大多数国家都是男人当权,我们要去的殷国王都更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如果您学不会如何示之以弱,只会竖立更多的敌人。”
女萝的一番“苦口婆心”没有白费。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
因为从子昭哪里了解到殷国国情的阿好,立刻接受了她的解释,并向她微微躬身一礼。
“还请女萝教我。”
两日后,效率极高的庞人们清点出了贡品里的甲胄、兵刃,一些精美绝伦的珍贵贡品与华服美裳,又将王女所需的日常用物一一安排人手保管与打理,重新登记造册完毕。
在重新整理过后,庞国每个使官人员都可谓“武装”到了牙齿,因为就连他们的牙齿,都被王女命令每天要用木枝细细揩齿,还要嚼一种带着清凉味道的叶子,避免口中有难闻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