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酒坛自然有酒碗,足有两只。
桌边那人左手捧着一只酒碗,右手抓着一只酱肘子,已经吃喝上了。
见着郭业进来,那人直接将吃到一半的肘子扔回盆里,挥挥油腥腥的右手,招呼道:“来来来,长安九味斋的酱肘子,再配上一坛子平康坊神仙居的醉神仙老酒,哈哈,真是人间美味,绝配啊!”
郭业看着对方,徐徐走了过去…
对方满嘴油腥,跟个吃货一样,本该是一尘不染素洁的那身白袍,早已被酒水泼洒湿漉漉的,一片一片的油渍应是双手擦拭而脏污的。
奶奶的,郭业被眼前这位的邋遢相给惊呆了,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白袍飘飘,衣冠胜雪的白衣神箭王伯当啊?
没错,投信邀约郭业,深夜来这鬼屋一样的小院里会晤之人正是当日那个退隐山林的王伯当。
卧槽儿,这也太毁形象了吧?
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帅大叔,如今活脱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懒汉醉鬼啊。
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他变成这样?
莫非是前番太上皇李渊携李元庆、李元芳等三位王爷改天换日,图谋造反时,王伯当殃及池鱼被时任吐谷浑大都督的河间郡王李孝恭擒获拘禁,在牢中受了不受磨难,
才让他如此颓丧?
想到这儿,郭业也觉得自己挺对不住王伯当的,要知道若不是自己的牵连,他哪里会经历这个磨难?而且在剿灭平定太上皇党羽之后,在吉米率奇兵队击杀李孝恭救出王伯当之后,自己貌似连亲自前往吐谷浑安抚王伯当一番都没有做,甚至连封信都没给对方去过。
郭业越想,心里越是内疚惭愧,来到桌前单手启开那坛老酒所谓泥封,哗啦啦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碗。
然后举起酒碗冲王伯当敬道:“王前辈,好久不见,这一碗我敬你!”
王伯当也不矫情,与郭业碗碰碗,随之一饮而尽,将酒碗轻摔回桌上,大呼一声:“痛快!”
继而伸手入盆,抓起一个酱肘子只顾啃了起来,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好久似的。王伯当边吃还边口齿不清地招呼道:“尝尝,尝尝,这九味斋的酱肘子我可是好些年没吃过了。”
郭业欲言又止,最终坐了下来学着王伯当啃起了酱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