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身为人母,怎会放弃?
不过语气不再咄咄逼人,而是颇有些无奈地又质问郭业一句道:“那我兄长呢?郭业,你别告诉本宫,我兄长如今落得被陛下夺爵革职,驱逐出长安,与你没有干系吧?”
“哈哈…皇后,亏我郭业平日尊你敬你,你今日却这般地胡搅蛮缠!”
郭业也渐渐来了火气,嘴角一撇,鄙夷地说道:“长孙无忌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是谁造成的?他结党营私,他权倾朝野,他为所欲为,他在陛下南下巡行之时变节附逆,这些都是我逼他的吗?”
郭业突然变得强势起来,却将长孙皇后压制得微微一怔。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郭业冷笑一声,又道:“皇后,你不念我郭业平日对你的尊敬,那你总该听说了,临了临了,是谁在皇上面前替长孙无忌求情,救了他一条性命,让他得以回老家颐养天年吧?别说我郭业处处与令兄长孙无忌作对,您也不想想,他干得那些事儿叫人事儿吗?两派相争必有所损,这无法规避。
可说一千道一万,不是我郭业不容他啊,我郭某人也没这个能耐不容他啊,而是您的丈夫,他的妹夫,我大唐高高在上的天可汗陛下容不了他啊!而且皇后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镜儿,大唐若要开创盛世,大唐若要千秋万世,
那么以令兄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陇世族势力便是皇上首要翦除的拦路虎。”
“唉…造孽!”
长孙皇后突然幽幽一叹,将怨愤的眼神从郭业身上移开,低眉惆怅道:“郭卿所言,本宫又何尝不明白不清楚?只是本宫再不干预朝政,再不愿外戚专权,可本宫终究是承乾和泰儿的母后,终究是长孙氏的女儿。最近接踵而来的事情,本宫岂能无动于衷?郭卿,你知道吗?本宫最近连连做着噩梦,梦见长孙家被满门抄斩,从此没落衰败。”
郭业见着长孙皇后突然态度大变,顿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只得用淡淡地口吻敷衍道:“皇后,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当不得真。”
“不,不是梦!”
长孙皇后的双眼骤然变得恐惧,呼吸略带急促地慌不择言道:“本宫还梦见自己又犯气疾,撒手人寰。而且还梦见了在地下与承乾和泰儿相会。承乾跟我说,母后,父皇好狠的心,竟然让儿臣死于被流徙的途中。而泰儿也跟本宫抱怨,说本宫对他不好,说自己死于病疫之中。午夜
梦回时,本宫屡屡被这噩梦惊醒,而且是连着数晚做着同一个噩梦。害怕,本宫真的很害怕,承乾和泰儿虽然不长进不争气,可他们都是本宫怀胎十月所生的孩子啊。他们不该有此厄难啊,难道这是上天的预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