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顿时无语凝咽,敢情儿老太太不是担心自个儿的性命安危啊,而是担心郭家的后继乏人?
一时间,郭业的心里当真是怪怪的,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久久无法适应。
他心里也只有哀叹,娘唉,您老人家看得可真开啊,居然还惦记着忠孝两全之事。
见着郭业半天不说话,老太太缓缓起来转过身子,指着郭业怀里的小郭襄,轻声说道:“你看看你,秀秀至今无所出,芷茹的肚子也久久没有动静,就只有贞娘诞下了这么一个女娃子。你若真出了事儿,郭家就要断子绝孙了。到时候,别说你对不起郭氏列祖列宗,就连娘百年之后到了下面,都没脸见你爹那个老憨货。指不定到时候老东西还要跟我吵吵嚷嚷,唉…呜呜…这没福气的老东西哟…呜呜…”
说这话,老太太就自顾掩面哭了起来,哭声哀鸣,听得郭业一阵肝肠搅动,酸楚无比。
关于孩子这个问题,郭业当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按理说,自己既然能让贞娘怀孕生下小郭襄,那说明自己在生育方面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为何秀秀和芷茹她们俩就是一直都没有动静呢,中奖的机会就跟买彩票一样,这也太扯了。
他知道秀秀之前也请长安城的名医诊断过,就连他亲爹柴绍都通过关系请来宫里的御医到霍国公府给秀秀确诊过,最后的结果统统都是没有问题,跟正常女人没有两样儿。
这可就奇了怪了,郭业心里很清楚,膝下无所出一直都是秀秀心里那根刺,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出事儿的。
今天老太太借着自己险些在吐蕃丢了性命之事来重提旧事,也撩拨到了郭业心里这个疙瘩,他暗暗下定决心,等明年孙思邈再来长安给长孙皇后医治哮喘气疾之症时,一定要将这个家伙请来府中,给秀秀和芷茹诊治诊治,开上几幅药。
就在郭业想事入神之时,突然老太太话锋一转,提议道:“大郎啊,你如今也被圣上封了平阳郡公,如果膝下没有一个男丁来继承你将来的爵位,那可说不过去。而秀秀至今也没为你诞下个一男半女的,不如这样,娘找人寻觅寻觅给你再纳个妾吧?也好早日让郭家香火有承,最好是能够开枝散叶,多子多孙,是不?”
“啥?”
郭业又被老娘的东一枪西一炮给打懵了,惊讶叫道:“纳…纳…纳妾?”
老太太嗯了一声,斩钉截铁道:“对,纳妾!”
郭业面色犹豫地摆手婉拒道:“娘,这事儿不急啊,你看我如今有了秀秀,还有贞娘她们,不挺好的吗?”
说实在话,现在这个时候纳妾,贞娘有了小郭襄,兴许不会多想其他。但是秀秀和芷茹是最敏感最低迷的时候,如果自己再明目张胆地纳妾,最难受的会是她们二人。
于是,他再次拒绝了老太太的心意,摇头道:“娘,这事儿再等等吧,也许是送子观音漏了咱们家,等过些日子说不定福佑就来了呢?”
老太太多精明的一个人啊?立马看出了端倪,听出了郭业的弦外之音,冷哼一声,不悦道:“你是担心秀秀和芷茹?你这个没出息的孽障,好歹也是一朝郡公,堂堂的礼部尚书,竟然如此惧内?不行,这事儿娘替你作主了,如果秀秀要闹将起来,你就让她们来找老身,让她们恨我这个老婆子吧。“
郭业现在哪里会应承这事儿,张嘴就要劝阻老太君,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不然的话真的是要家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