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钟。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展示台上出现一抹白色。

她知道，输了。

助理扭头出了展示厅。

同一时间等着的还有谢兰，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等消息爆出来的那一刻，她手机被打爆，她左等右等，一个消息都没来。

也不是没有。

有一个营销号的消息。

无关紧要。

她将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确定没有任何消息，不死心的她走出房间，本应该在展厅的她，迟了很久才到，但意林的作品还在继续展览。

她一眼就看到主推。

不是她的子母扣。

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作品。

寒意从她脚底板升起。

季知意早就知道了？

她瞬间看向季知意的方向，季知意腰杆挺直，看向面前展示的作品，身侧苏泠月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她微微点头。

无数滋味冲击谢兰。

没用她的作品，她应该高兴。

可随之而来的是难堪和羞耻。

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她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羞耻感，偏偏是季知意。

那些对她说的话，对她的笑，公司里同事的讨论，此刻就是一个又一个巴掌，打的她脸疼，谢兰转身就跑了。

苏泠月看完意林的展示问季知意：“还看吗？”

季知意说：“看看鼎昇的。”

鼎昇是上午最后一个，一直到品牌展示，沈沅才到，她穿格子长裙，秀发散在身后，没之前一丝不苟的严肃样子，还挺随性的感觉。

苏泠月看她一眼收回视线，沈沅坐季知意身边，说：“季总什么时候到的？”

季知意说：“十点。”

沈沅不意外：“挺早。”

季知意说：“是啊，闲人嘛。”

还会说笑了。

苏泠月听着她说话就想笑，硬是憋住了。

她越憋着，脸色越是僵硬，又有点冷淡的错觉，沈沅瞧她神色，有点紧绷，这是怕自己和季知意说早点的事情？

她还没这么不识趣。

不过她这么紧绷，倒是有点新奇，她和苏泠月认识不深，但也算见过几l面，哪次见到她不是肆意张扬，和别人吵架都是理直气壮，一副她占理的霸道样子。

虽然她这几l年淡出朋友圈，但给人印象深刻，所以她还真没想过苏泠月会有这么紧张的神色。

让她有点恶趣味。

故意把话题落苏泠月身上：“苏助理今天这裙子挺漂亮的。”

苏泠月被夸一愣。

沈沅这什么意思？

她们以前年会见过几l面不假，从没说过话吧？

听说她性子冷的和冬天挂屋檐那冰霜似得，她和这种性子的人天生处不来，所以当初压根没交集，也就是昨晚上拉了她一下。

把沈沅拉的转性格了？

不管怎么说，礼貌还是要有的，苏泠月转头笑：“沈总谬赞了。”

说完低头，看到季知意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不知道怎么，苏泠月突然想起最初季知意敲着钟表的样子。

那时候是不耐烦。

不耐烦就是不高兴。

季知意不高兴了。

苏泠月上学时候都没这么机灵，她假意撑手，手肘碰到季知意放扶手上的手背，见季知意转头，她无辜道歉：“季总，不好意思。”

季知意见她就是故意的，没说什么。

展厅结束，季知意邀请沈沅中午一起过去吃午饭，沈沅本来就要过去，何董邀请她帮忙周旋，现在顺着季知意的话说：“先谢过季总。”

苏泠月听着低头。

装什么大尾巴狼。

早就和周时雨通好气了，现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这么想着跟在季知意身后一起去了饭店，和上午的不同，这次在市中心，稍远一些，酒店是苏启安排的，周时雨这个人平时就好面子，请何董吃饭恨不得包下一层楼示好，更是早早就到了，站门口。

季知意今天过来她是知道的，何董告诉她的，也明确说了，合作伙伴会在两家做选择，设计作品的事情，让周时雨没讨到好，所以宝顺她是非拿下不可！

助理站她身边：“季总和沈总到了。”

周时雨面带笑，她一直注重保养，体态保持的很好，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忙太累，所以神色稍显倦色，不过在季知意面前定不会露出分毫，依旧妆容精致。

沈沅上前：“周总先到了。”

周时雨说：“一直等两位呢。”

沈沅问：“何叔叔还没到吗？”

周时雨说：“还没，何董还要一会。”说完让

助理先送沈沅和季知意先进去，并且让助理安排好她们茶水，助理带着三人走进包厢，檀香已经点上了，空气中飘散淡淡的香味，这样的场合，助理在显然是不合适，苏泠月同季知意说了一声先出去了。

刚出门就和何董打了个照面。

苏泠月对他笑了笑，等何董走进包厢。

何董还记得她，进去后对周时雨说：“这是你们家小姑娘吧？”

周时雨内心咬牙，面上笑：“是啊，承蒙何董还记得。”

何董说：“好几l年没见过她了，越长大越好看。”

周时雨笑笑。

苏泠月随她妈。

但凡她能继承到一点她爸，也不至于生的这么好看，不过像她妈是好事，她吹枕边风都轻松很多。

一个小插曲，没人会放在心上，苏泠月坐外面休息室里，服务员给她备了茶水，问她要什么点心的时候，她说：“谢谢，不用了。”

服务员离开休息室。

苏泠月看向身边。

周时雨的助理。

周时雨的助理，不是她爸的助理，周时雨进公司后提拔很多她信任的人，从总裁办到财务和人事，都插了不少人，这个助理也是刚到苏启没多久，苏泠月以前不认识她。

但助理认识苏泠月。

应该说，苏启内部谁不认识苏泠月。

对她这几l个月被季知意折磨很惨的传闻，自然也是听到的，见苏泠月又喝了一口茶水，助理主动开口：“苏小姐很喜欢喝茶吗？”

苏泠月听到她声音扭头，面平静的说：“不喜欢。”

助理：……

一句话终止聊天。

助理大概能明白为什么的周时雨不喜欢苏泠月了。

她沉默。

苏泠月比她还沉默，只是两人心思都在一墙之隔的包厢里。

饭菜很合口，气氛也不错，何董今儿主要来就是为了谈合作的事情，两家诚意很足，他也不会怠慢，如果从他个人角度考虑，这次肯定是选意林，发展前景好，品牌口碑不错，他在两年前和季知意打过照面，知道她能力，未来鞋贸必然有意林一席之地，况且意林这发展趋势呈直线上升，是他见过最好的潜力股。

所以私心，他肯定会选意林。

但偏偏，沈沅推荐了苏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