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灵魂都被抽走,坐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晒着,头脑发胀,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他轻轻捂着抽痛的胸口,眉心蹙着,知道自己这是难过使然。
艾法过来时,天痕让米娜借口金潼在睡觉而打发他。但显然艾法不是那么好打发走的,他不管不顾地进门,瞧见林金潼坐在窗边太阳底下,皮肤在阳光下剔透如上等的奶油,看一眼便知那触感丝滑。
艾法朝他走去:“你的侍女告诉我,你
已入寝,看来是骗我的。”
林金潼哪有心思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艾法仿佛动怒,停在他面前,挥退下人。
米娜出去了,天痕一动不动。
艾法扭头,神色暴戾:“没听见我说的么?”
金潼出声:“是我要他留下的,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艾法眯着眼打量他,点头:“听说了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想听么?”
林金潼的注意力收回来大半:“是什么?”
艾法:“你母亲叫丁晴,听说是中原大将军的女儿。”
林金潼显然不知道这个,一下怔了,非常诧异:“哥哥从哪听来的?”
艾法道:“一个伺候过你母亲几年的侍女说的。”
连天痕的表情也微微变了。
林金潼想起来郡主的身份。
郡主的母亲叫丁婉,丁婉是丁家女,父亲丁远山是大将军。
自己和永宁郡主的确长得相似。
艾法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
见他发怔,脸庞是如此的稚嫩天真,艾法没有忍住,靠近他的耳朵。
天痕浑身紧绷,抽动袖中软刀,杀机毕现。
艾法的嘴唇靠在他的耳朵上,说:“弟弟,你就不好奇,为何你长得和可汗一点关系都没有么?为何你长相完全是中原人的模样,一点漠国人样子都无?”
林金潼从来没怀疑过这个,听他一说,瞳孔微不可察地放大。
艾法:“因为你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可汗若是知道,你觉得,你会不会被处死?”
他单手抚触在金潼的脸上,金色的眼睛犹如一条剧毒之蛇,仿佛又要伸出蛇信去舔金潼。天痕再难容忍,软刀出鞘划破瞬间艾法的脖颈,声音冷若冰霜:“撒手。”
一丝血腥味弥漫,来人动作快得几乎让他没有察觉,艾法却兴奋得发抖,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痕:“你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血腥味同样刺激了金潼。
林金潼眼神迷茫,渐渐回神。
他抬手抓住天痕的手腕,对他摇了下头,然后对艾法说:“你说的,我不相信,可汗就是我的父亲,你说他不是,你有证据么?”
艾法:“当然,你的样貌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你母亲的侍女亲口所言。”
金潼稍微坐直身,离艾法极近,天痕一只手插过来,以免金潼的嘴唇碰到艾法的脸,金潼对艾法说:“你来找我,是为了要挟我么?”
艾法脖颈伤口滴着血,他毫不在意地擦了一下:“弟弟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林金潼一脸茫然:“你要什么?”
他看向房间里,可汗送来的那些赏赐:“你想要的话,都可以拿走的。”
艾法笑起来:“我要的是你,不是那些俗物。”
天痕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的嘴上。
天痕穿着漠国侍从的衣裳,脸也经过易容,看
起来高大而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脾气这么大。
艾法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林金潼看他要发怒10[汗,很难不去感受金潼细软的手指。
这种时候了,他还分神去想这样的事,实在不该。
天痕保持警觉,沿着走到高塔最顶端,林金潼于黑暗中看见一扇厚重大门。
“上了锁,快试试从艾法那里偷刻的钥匙行不行。”
他仿佛看见曙光,催促天痕行动,很快,听见“咔哒”一声,钥匙拧开了大门。
伸手将其推开,帛图略坐在中央蒲团上,他身前供奉一尊佛像,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仿佛坐化了一般,已是大半年未曾打理自己,皮肤蜡黄,白发苍苍,披散在身后。
“大师!”林金潼一脸高兴,正要一步跨入,听见地上传来窸窣动静,天痕眼尖,一把提起金潼的后领子:“不可!有蛇!”
为救金潼,天痕一剑过去挑开,不料更多毒蛇围了上来,“嘶”地一□□上来,咬在他的脚脖子上。
林金潼脸色突变,看帛图略身边什么都没有,飞快用长刀在地上扫出一片空地,拉着天痕站定在帛图略身边。
许是帛图略身上带了什么,当二人靠近帛图略时,那些毒蛇就不再靠近了。
林金潼此刻无暇顾及救帛图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