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你这些天偶尔有些时候怪怪的,是不是误会了我和佳珂的关系?”
周映安:“我还以为做了你们两人之间的电灯泡。”
吴佳珂:“有点巧,我之前还总觉得融不进你和洛霄之间。”
周映安正想反驳,就听到洛霄无比正经地点头。
“那是。我和阿衍,是最要好的朋友。”
周映安失笑:“洛霄。”
洛霄却露出了更加水汪汪的狗狗眼:“我难道说错了吗?”
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
这样一个像金毛一般的男孩子看着你,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周映安无奈,只能点头。
吴佳珂佯装生气:“真是过分了,表弟。”
兰若泽则站在其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洛霄余光瞟见他,忽然对着周映安说道:“阿衍,在圣兰,我是不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
吴佳珂叹口气:“你答应下来吧,我是不会生气的。不过要是让洛霄听不到想要的回答,他后面肯定会一直缠着你的。”
周映安:“看来我们都对洛霄的性格,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了。”
两个人浅笑起来。
周映安:“当然,在圣兰,你是最重要的。”
洛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就像找到了最爱的肉骨头的大狗狗。
一个瞬间,洛霄微微侧过了脸,面对着兰若泽,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兰若泽:“……?”
更不爽了!
但是再看到那个人的笑颜,他的心又酸涩起来。
这家伙,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过。
看着这样的场面,兰若泽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眼睛都有些发疼。
终于,他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却撞到了一个人肩膀。
“公共场合,不要太冒失。”
兰若泽对上沈之竹的眼睛,眼睛里的凶气尽显。
沈之竹的声音清冷如松竹:“别太急躁,要懂得忍耐。”
兰若泽更大力地撞开沈之竹,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沈之竹,隐晦地笑了一下。
“就这样,都忍不住了。”
他小声地自语。
“沈主席。”
吴佳珂是第一个发现了沈之竹的。
“下午好。”
沈之竹戴上了温恭自虚、翩翩公子的假面。
唯有对上周映安眼睛的那一刻,眼神里会隐隐透露出一点阴暗的狡黠。
“很漂亮的戒指。”
沈之竹说道。
他看向洛霄:“感觉挑的人,应该很用心。”
洛霄静默。
这个方法还是沈之竹那天打电话告诉他的。
他说,周衍大约是没有安全感,尽管你说了和吴佳珂不是情侣,未必会让他有多放心。所以,不如用一个正式的仪式,来强调彼此好友的情谊。这样,大概可以就让他安心了。
尽管用了沈之竹的方法,但洛霄依然一见到他,就有种隐隐的不喜。
仿佛他们天生就是敌人,要抢夺世间无二的珍宝。
吴佳珂:“主席,你的手是怎么了?”
几人的眼神看过去,之间沈之竹的手心里有几个血印子,像是有什么东西掐出来的。
洛霄哼了一声:“沈主席,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
周映安却暗暗看向他,皱眉。
沈之竹则轻轻摇了一下头,表示这倒不是因为瘾上来了,他又在故意伤害自己。
“刚刚体验一个项目,不小心磕到了。”沈之竹礼貌地微笑:“多谢你们的关心。”
洛霄有些死生活气地说:“那你可真要多小心一点。”
“会的,”沈之竹举止文雅,温良谦逊,“只是,有一些东西确实超出了我能掌控的范围,所以,也难免有意外发生。”
说话之间,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周映安的嘴唇。
-
【陈氏集团或将迎来转机?重组业务,有望再复辉煌。】
食堂中常年播放着财经新闻的电子大屏,忽然播放了这样一条新闻。
餐桌边,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和黑色西服裤的少年,正默默吃着面前的餐食,似乎并没有对这条新闻有过多的在意。
少年的面容微微有些黑,但是胜在眼睛出彩,清澈透亮,恍若钻石。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阿衍,嘿嘿,久等啦。”
周映安笑起来:“你来了。”
“给你。”
一盒精致的小糕点放在桌上。
洛霄:“学校外新开的店,你尝尝,据说很好吃。”
周映安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味道挺好的。”
“嘿嘿,你喜欢就好啦。”
洛霄起来,露出来两颗大白牙。
周映安:“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啊,可能我跑得有点急?”
洛霄想,大约还有他敲掉了中午前最后一节自修课,在那家店排了一个多小时后的缘故。因为走得急,忘记带伞,烈日暴晒,所以才会流了这么多汗。
但是洛霄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不能告诉阿衍的。
会给阿衍造成负担。
就在这时,食堂电子屏中的财经新闻又播放了一遍。
洛霄眯起眼睛,神情有些肃穆。
-
“老板,有人想见你。”
穆廷脸色深沉,粗壮的手臂抬手扯送了领带,抬手抚眉,露出了金贵华丽的百达翡丽。
英俊的脸色略有倦色。
“不见。”
“他说,是因为周衍的事情来见你。”
穆廷瞬间抬起头,“让他进来。”
“是你?”
穆廷干脆把领带全部解下,“我记得你,圣兰学生会的现任主席,沈之竹?”
“穆廷学长,您好,”沈之竹不卑不亢,“大概一个月之前,我和您见过一面,在圣兰,是您将周衍带到了学校,而是我负责接待了她。”
穆廷不愿意听这些弯弯绕,单刀直入:“周衍怎么了?”
沈之竹:“您作为节目总导演,应该知道之前有个学生和周衍相处得不太好。”
穆廷皱眉:“陈育明?”
沈之竹:“是的。之前我和学院里一名同学——学长应该也认识他,洛霄,我们一起给陈氏造成了一点小麻烦。原以为他应该自此消失在上流社会的名列中,没想到陈氏家主常年不和的弟弟,却帮了一把。”
陈氏若是东山再起,沈之竹和洛霄并不担心被打击报复,毕竟他们身后有家族撑腰。
最怕的就是他们把气全都撒在那个人身上。
穆廷也马上想通了其中关窍。
沈之竹:“我想和您合作,一来,彻底扳倒陈家;二来,让周衍彻底留在圣兰。”
穆廷眉心一跳。
“你用办法不用让他再回去?”
没有几个人能比亲临山村现场的穆廷更清楚,那个地方,如果周衍再回去,绝对无异于再陷泥潭。
基础设施落后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穆廷隐隐觉得周衍的家人,对他不仅不是冷漠,而是没有爱,甚至是虐待。
绝对不能让他再回去!
穆廷忽然又皱眉:“可我凭什么相信你?连陈氏那点尾巴都扫不掉,万一这次,你又出错了,又当如何?”
沈之竹眼睛里仿佛隐隐燃烧着火焰。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大约是我自己个人经历的问题,以偏概全,以为陈家那对兄弟早已分崩离析,没想到到了危急关头居然还是会守望相助。”
“我不否认我的错误,但我一定会改正它。我现在比任何一刻都明白失误了的代价有多么难以让我承受。所以,我这次一定会做到完美。”
“最重要的是,不是我有办法让她留下来,是她自己早就想好了对策。”
……
穆廷哼笑一声:“还真有他的。”
看到沈之竹清冷的俊颜,再联想到他方才说的一些话。
穆廷忽然皱眉:“你为什么对周衍这么关心?你难道是——”
沈之竹举起双手。
“我对‘周衍同学’,绝对是清清白白,不掺杂任何私情。”
沈之竹刻意加重了“周衍同学”这四个字,笑容温柔,但也有些诡异。
穆廷觉得自己应该放下心来,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穆廷看着沈之竹。
这个人,万一对小朋友起了心思,就像他一样。
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他是成年人,有底线,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会懂得保护美好。
但这种青涩的少年,能有多少自制力?
再者。
穆廷隐隐想起,关于沈之竹背后的沈家,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秘辛。
那绝对是一个又压抑又变态的世家。
这样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就算现在看着光风霁月,内里也早就可能有腐败的迹象了。
沈之竹忽然温文尔雅地笑起来:“您从刚刚,就一直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是我有哪里做的冒犯到了学长吗?”
穆廷:“什么眼神?”
沈之竹装作辛苦思考的样子:“大约是一个旅客,路过一座庄园,看着要买下庄园的各个买家,眼神多有挑剔,只觉得他们没一个人是配得上的。”
穆廷恼怒:“你什么意思?”
沈之竹:“没有别的意思,您不是旅客,她更不是庄园,她是一个实实在在、有着独立思想和灵魂的人。”
但穆廷已经懂了沈之竹的言外之意。
他心中怒火难消。
但是沈之竹看上胸有成竹,仿佛已经吃定了他绝对不会毁约。
不为别的,因为他不忍看见那个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
全国青少年马术大赛的海选赛已经正式开始。
周映安穿好了骑装,拿出手机。
沈之竹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来。
真是奇怪,之前不是约好了,他一定会来的么?
周映安还打算让对方好好看一下自己在海选赛里的表现,再为自己纠正细节。
“阿衍,加油啊!”
周映安回神,望向人群之中。
洛霄一脸兴奋,仿佛要实体化的狗尾巴在身后不断摆动。
吴佳珂在边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兰若泽?
周映安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也在这里。
兰若泽今天穿了个黑色戴帽卫衣,帽兜戴在头上。
尽管离得远,但周映安莫名觉得,这家伙心情很糟糕。
要到她上场的时间了。
算了,沈之竹的事情先不多想了。
周映安摸了摸桑葚。
桑葚在她的手心下亲昵地一蹭。
周映安翻身上马。
第一个项目是障碍赛。
周映安和桑葚默契十足,非常顺利且完美地完成了。
吴佳珂:“周衍是真的厉害,才接触马术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做得这么好了!”
洛霄看着场上骑在马上、不断飞驰的人,嘴角扬起骄傲的笑意。
“你之前没来,所以没看见他和陈育明比赛的那一次。甚至那是阿衍第一次正经地接触马术,就已经能很成功地跨过障碍了。只是现在,她会更有技巧性,当时,似乎更多是在依靠她的本能?”
洛霄声音不大。
但是边上的人聚得很紧密。
一瞬间,附近的人都开始小小地惊呼起来。
“骗人的吧?”
“这总不可能是天才吧。”
“是的。”洛霄言之凿凿,十分坚定,“他是阿衍,所以他能做到。他就是天才。”